林毅壮怀欣慰的轻叹一声,就那么站着舒缓片刻,旋即往木桶里舀起半瓢水来,又继而悉心地浇花。
在此一时之间,林遥仰天远望也没有作声,想起几年前曾听那狼怪说到过这段历史,今日父亲说到的尽管又只是个大概,但脑海里已有相当惨烈的景象浮现,妖兽对人类漫无止境的凶残杀戮,怪不得会遭决绝报复。
都是该死的杂虏,林遥内心深处感受到捍卫天地本色的荣耀太有意义,无愧于身体发肤就得铁血热肠傲骨凛然,此刻以完整的灵魂缅想着英雄豪迈,浩气似乎就在青山绿水间回荡。
静静地,细细地,林毅已将“妖姬四代”以及“舜帝二妃”浇好了。
“遥儿,你怎么啦”林毅见儿子仰着头在发呆。
“噢,全都浇好了呀!”林遥回过神来,目光落向“九大八珠镶金玉”、“妖姬四代”、“舜帝二妃”、转而又落向“七贤”、最后落在最先浇好的“红尘三仙”上,“这盆‘红尘三仙’喻拟虬髯君、木靖子、风拂女,又是个怎样的缘故”
“这三位得名‘红尘三仙’说来话长。”林毅莞尔一笑道。
“那爹爹应该所知甚详了。”林遥很高兴,抬头望眼艳阳天,“太阳升高,我们进屋,爹爹慢慢说来听听。”
“好。”林毅应着,将手里的葫芦瓢放进木桶。
林遥便格外殷勤地提起木桶,快步去到灶房放好,转眼从回廊走向正厅,轻松赶上跟父亲并肩迈入正厅的门坎。
丫鬟茗香见小少爷跟老爷走进屋来,自然就给他们爷俩倒上茶水。
“毅哥哥,你要给遥儿说木靖子、风拂女、虬髯君的故事”方菲悄然而问。
“我想,可以从虬髯君说起,你觉着怎么样”林毅在妻子身旁坐下来,低语回应道。
“随你的吧!”方菲轻声细气地咕哝了句。
“爹爹请说。”林遥瞧见娘亲有点羞羞的神色,心头对这虬髯君、木靖子、风拂女得名“红尘三仙”的故事,那是更加感兴趣了。
“大楚皇历一一三年,富甲江淮畿区的扬州豪商巨贾张绩涟得第三子,然则并不欢喜,却嫌弃其小模样儿丑欲杀之。”林毅便开始讲述起来。
“要杀自己刚出生的儿子”林遥惊问。
“是啊!”
“世间竟有如此之人,书上说虎毒不食子,这豪商巨贾张绩涟可真够狠心。”
“还好有母亲舐犊相护,天幸又有位隐士高人将其救出,并带走抚养,为之取名张慨。后来张慨自然也就拜此隐士高人为师,从小跟随他学艺修行,长大已是一身好本领。大楚皇历一四二年,二十九岁的张慨听从师命赶回扬州探亲,其时张绩涟正病危,长子、次子早卒无嗣,膝下凄凉,惟有悲叹若大的家业何来儿孙继承”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呀!”林遥有感而发,“这张绩涟怎么也不会想到,曾经嫌弃要杀掉的那个丑儿子,大难未死而后福无穷,最终还得由他来继承家业。”
“三郎张慨尽管得以继承若大的家业,却是志不在行商。”林毅接着说道,“他的那位隐士高人师父名号为‘乐衢公’,既是方仙道修真人士,又是兵家乐毅之后。因此张慨二十多年所学,可不止千般道法,还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兵法。然而那时的大楚天下四海升平,沦陷于妖兽的阖洲、魇洲、宛洲、逐洲皆已收复,所以张慨常自感叹生不逢时,空有一身本领而无用武之地。”
“呵呵……”林遥莞尔笑出声,那是想到自己的一身本领。
“志存高远的张慨哪会坐守财富,云游两年间,使心中的抱负,逐渐有了十分清晰的蓝图。这日途经晋原畿区的灵磊镇,张慨骑着一头赤鹿,来到一家小旅舍投宿打尖,见屋里有个清秀女子长发及地,正站在床前梳理,那画面实在太美。只是屋里还有锅炉烹着肉,张慨索性将行囊置于炉前,当作枕头躺卧下来,静静地看着那清秀女子梳理长发。”
“张慨就是虬髯君吧!真是个异常有趣之人。”
“对,三郎张慨就是虬髯君,清秀女子便是风拂女,还有木靖子此刻正在屋外刷马。木靖子发现张慨如此放浪形骸的无礼,已是心头大怒,却按捺住,仍旧不动声色地刷着马。这时风拂女也发现自己屋里躺卧着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