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方菲面对着火海,被烤得脸上红扑扑的、身上热烘烘的,至于这场大火到底是怎么来的,只道是夜风把篝火吹了过去,而引起的燃烧。
这一烧,也把心里的郁闷,烤去了一大半。
戴垟的方向,影影绰绰的出现了一些人,却是没有一个人走近,全都远远地观望着这片火光。夜晚,戴垟的人没谁敢来此乱葬冈,也只有像林毅这样的外乡人,愣头青似的拖家带口到这个鬼地方过夜。林毅一家三口,此时在戴垟人的心目中,已经是在劫难逃。
林毅也不在乎众人的目光,就在篝火边燃烧不到的空地上,打了个地铺,一家三口相依相偎和衣而眠。
火借风势、风助火势,乱葬冈依然在继续燃烧……
次晨醒来的时候,乱葬冈已经是一片灰烬,那间茅草屋的地方,也被烧得焦黑。只有若干棵大树,被烧成了光秃秃的木头,却仍然挺拔地立在那儿。
林毅望眼过去,没有了昨天的阴气沉沉,灰烬焦土余温,散发着丝丝热量,空间却是大大的开阔了。
此时,林毅见到戴垟的方向,有七八个人走了过来。距离近了,渐渐看清了,走在最前面的一人是戴喜贵,另外四人在农忙时与戴喜贵家互相帮活,林毅曾与他们碰过几次面,另三人却是陌生面孔,八人手上都拿着家伙,不一会儿便来到近前。
“林毅兄弟…”戴喜贵微笑地招呼一声,将肩膀上的锄头放了下来,用双手拄着。后面跟上来的七人,随之分开站定,只见他们或扛着铁锹、斧头、锤子,或拿着镰刀、锯子……都是一脸春风般的笑容、一身庄稼汉的装束,摆着最自然的造型。
“喜贵哥,你们这是…”林毅也不禁微微一笑,哪会认为戴喜贵这是带人来落井下石。
“昨夜好一场大火,我便知兄弟与弟妹、遥仔吉人天相,定会安然无恙。寻思着,兄弟匆匆忙忙乔迁于此,总得有个新居吧!这不,叫上了几个伙伴一起过来,准备给兄弟搭盖一间茅庐…”戴喜贵非常实在,危难时刻相当靠得住。
“喜贵哥…我这是…求之不得……”林毅激动了,流落到戴垟这个地方,不幸中之万幸是碰到了好邻居,很多事情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那就不说客气话了,兄弟想怎么搭盖,便请直言…”戴喜贵很豪爽地说道。
“盖茅庐这事,我哪儿懂,还是请喜贵哥看着办。”
“那好,那你就选一块地方,我们帮你盖就是…”
林毅四周环顾了一下,五百亩的荫冈一片灰烬,最干净之处就是脚下站着这里,地铺还没有收拾。
“就在这里吧…”林毅说着,随即将地铺卷起来。
“伙伴们,看我们的了,行动——”戴喜贵吆喝了一声。
“好嘞……”七条汉子齐齐应答,便三三两两分头行事。
“各位大哥,那就辛苦你们了,多谢多谢了。”林毅连忙作揖,表示万分感激之情。
“别跟他们客气,他们有的是力气。”戴喜贵笑道。
“林毅兄弟是喜贵哥的兄弟,也就是我们的兄弟,客气就见外了哟…”一个瘦高汉子经过林毅身旁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高粱秆子说得一点没错…”左边一个长相精悍,中等身材的汉子附和道。
戴喜贵用镰刀,砍了几根拇指大小的木棒过来,一头削尖了,在林毅指定的地方,估摸着位置先在地上钉了一根进去,再将带来的一捆绳索抖开。然后叫林毅过来拉住,戴喜贵在直线的另一边,又用削尖的木棒钉进去,绳索绑定成直角拉开,如此这般两人协作划出了一个长方形,便是茅庐的面积了。虽然只是一间,一家三口住,看来也不算狭窄。
那七条汉子,把那若干棵被火烧掉了枝叶的秃树,全都一一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