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城壁灼烧的青炎,如同青蛇般朝云空吞吐着蛇信子,猛火的烟尘在空中汇聚成灰云,降下零星的雾雨,雾雨落入青炎中,溅起阵阵火舌。这份雾雨看似地狱魔门前的泪人,落下的眼里只会让地狱更为猖狂。
烟城雾雨间的街道上,青石路下滴落的雨,溅起的水花都清晰可见。曾喧哗的城,却早已剩下寂静,地下隐匿许久的鼠辈们,难得有机会美餐一顿,便都从洞中窜出,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湿气,看着空无人烟的街巷,转眼间就闯入了那家梦寐以求的糍粑店。
猖狂的鼠兽,甚至未能发现在糍粑店前的石阶上,那位衣着朴素的老妇人。雨绕过妇人的头顶,从一旁滑落,带着石阶的尘土,流向远方。她吃完手中的窝窝头便起了身,质朴的棕色粗布衣不染一丝尘雨,吸去指尖余留的面粉香气,迎上了远处慌乱的少年。
少年的长发被雾雨浸湿,随意的披搭在肩边。倒是那身儒雅的长袍在雾雨中仍有一丝韵味,他神情慌乱,可脚步却不失沉稳,伶俐的眼珠子四处摆动。
“少年,你的路走错了。”老妇背着手,走的很慢。
少年停下脚步,疑惑着:“是谁”
“再走可就游戏结束了,重头再来吧。”
在老妇渐渐远去的声音传入少年的耳中时,他才诧异的发现,那身后远去已久的老妇,老妇背手行走的姿势,很刻意,很做作,不多几步,便会出错一些,然后懊悔的重新摆好姿势,继续慢走着。少年盯着她的背影许久,笑了起来。
“重头再来么。”
口中叼着糍粑的老鼠,从店里爬出,招呼着同伴来享用这顿美食,几只稍稍大胆的鼠辈,从洞口伸出脑袋,耸拉着鼻尖,唤着同伴占领了这无人的街,如今鼠辈横行,反倒是地下无鼠了。
“哥哥,我们不会有事吧”
“放心没事的,哥哥可是御剑门门徒中第一….二……第三强的人呢,会保护你的。”刘曌敲着弟弟的头,满怀傲气的说到。
靠着哥哥蹲坐在墙边的弟弟,早已习惯了哥哥的粗鲁,摸着自己的小脑袋,带着奶气欢快的说到:“嗯嗯,哥哥超帅的!”
“嘿嘿,那你要不要和哥哥学剑法,以后也加入御剑门,当个和哥哥这么帅的人”
“不要,家里小店还要人打理呢,哥哥你总是要用家里很多钱,要是我不去打理,哥哥你怎么够吃饭哦。”
“额”
“刘曌,你可闭嘴吧!别想拐你弟弟去习武,你一个都让我糟心透了。”
刘曌自然不服,嘟着嘴轻声低语着:“爹,不就家破店么,至于这么烦我么。”
“呵,要不是你十来岁的人了,还嚷嚷着习武,我和你妈何必再生个弟弟。要不是家中那小糍粑店,哪能养活着你们。”
“行啦,行啦,你们爷俩在这种时候说这些干嘛。”一旁的妇人有些无奈,自己儿子的倔脾气和他爹一个样,难伺候。
“刘曌啊,你跟妈说实话,这石进城是不是要完了啊。”
“怎么可能!”刘曌一听,急了眼,一个起身间,撞到了头上的砖顶,发出一声巨响后,又摸着脑
袋乖乖的坐了下来:“娘,有御剑门在,石进城怎么可能会完。”
“可,不是娘多虑哈,我们在这地窖里蹲了快半晌了,外面都没点动静,我怕…….”母亲也不敢再说下去。
半日之前,举城上下的民众,便被转移到这地窖之中,地窖不高,不及三尺,但十分宽广,能容下城中百姓。地窖四周被刻下阵印,以至于虽是地窖,但无一丝湿气,也不觉气闷。地窖唯一的入口由两人驻守,皆是初灵境圆满之人,此境界的灵气尚且稀薄,能被阵法很好的隐藏起来,不易被外界所察觉。
“哈呼哈呼。”身旁的弟弟突然大口喘着气来。
“怎么了”刘曌察觉到弟弟的异样,不由得担心道。
“没。”弟弟展露出笑容,停下张大的嘴:“没事”
“有事要告诉哥哥,知道吗。”
“嗯,好。”地窖的阴暗下,刘曌看不到弟弟那渐渐发白的脸庞。
“你们有没有感觉,不太对劲”许久,有人出声问道。
“好像暗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