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
天高云淡。
毌丘兴统领着两万余的大军,正沿着汾水西岸,朝着西北面行进。
当然,对外号称十万。
在这个年代,许多人连一二三四都还不会写,更不懂得具体分辨出来两万和十万到底有什么样的区别了。
好多和真的真的好多,差不过就是这样的概念了。
人一上万,浩浩荡荡,这句话一点错都没有。若是对于上万人没有多少直观概念的,大可以在后世参考一下每一年华夏春运的时候大城市的火车站。
在河东这个平原和高原相交界的地形上,从安邑开始,前前后后绵延出去三四里的距离,整个的军队呈现出一个鸡蛋形的状态,北面略大,南面收窄,因为兵种和各自推进速度的不同,也呈现出宛如蛋膜、蛋白和蛋黄的分层,缓缓的朝着平阳而去。
绵延在前方的自然就是散发出去的斥候哨探部队,川流不息的将说侦测的情报带回来,而前军的步卒则是跟在这些斥候的后面,在紧接着便是随时可以充当游击力量的一小部分骑兵,在这一部分游击力量左翼的,也是步卒,而对于右翼来说,相对于左翼的人数就少了许多,因为在毌丘兴右面不远的地方是汾水,平阳又位于西北方向,因此侧重于左翼也是正常不过的举措。
当然,要是按照正常的大汉军旅要求来说,左右两翼是要布置游骑的,这样大军的扇面才能完全展开,也不用特别担心被敌军侧翼破袭的风险,但问题是就算是凑了再凑,也就勉勉强强的凑出一只千人左右的骑兵,再加上还要分出两百左右作为斥候,要是再分为左右两翼,简直就是太单薄了,根本不能用,因此,也就只能是按照完全步卒的队列来进行安排了,至于那一千骑兵,就作为前军和中军的补充力量,以防万一罢了。
大汉军制当中,向来就有正卒和辅兵的区别,通常来说是一比一,但是毌丘兴也做不到,若是连那些士族的私兵也算进去的话,最多也就只能勉勉强强的算是一比二。
这也是一种无奈,毕竟原先司隶一带的兵卒就损伤了不少,尤其是需要正面作战,经过训练的正卒,并非短时间就能补充上的,再加上河东一向以来都是在斐潜的监控之下,就算是募兵也都是偷偷摸摸的进行,更谈不上什么大规模的兵卒训练了,因此两项一相加,能凑出五千余的正卒来,已经算是非常不易了。
军队推进,扬起浮沉,军阵缓缓前行时,旌旗延绵成片。中军的大旗推进在这片原野之上,不时有斥候过来,报告周围的情况。毌丘兴一身戎装,稳稳的坐于战马之上,时不时的发出一些号令,调整着大军的步伐。
试探性的摩擦和小规模的交手,在昨天开始就已经出现了。
根据前沿的斥候回馈的情况来看,并北平阳布置在河东北面也有一小部分的游骑,当毌丘兴统领大军向前推进的时候,这一部分的游骑就拔营而走了,若即若离的在前方游弋,似乎是在寻找着毌丘兴军队的破绽,这着实令毌丘兴很是不爽。
不过并北平阳几百的游骑,对于队列严禁缓缓行进的万余大军,特别是毌丘兴一路宁愿慢些,也不愿意露出破绽的策略之下,也仅仅是让毌丘兴不爽而已,并不能对于大军造成多少的伤害。
毌丘兴的目标很简单,就是仗着现在兵力数目,堂堂正正的压到平阳,逼迫平阳的守军在城下一战,一定胜负。反正现在不管是在前方游弋的少数并北骑兵,还是在平阳城中的守卫兵卒,相对数量都是少于毌丘兴的,因此,只要是一旦对战,毌丘兴便可大大方方的用兵力上面的优势,直接展开攻击,就算是对方勇猛,在这样相对广阔的战场上,也足够围困对方,兵最终将其耗死在沙场之上。
日中未时,从前方的斥候传回来的消息,平阳城方向依旧没有兵卒开出来,征西将军的兵卒依旧在城中固守,似乎对于城外的那些田亩也是死心了,并没有派人看守或是做一些什么其他的动作。
毌丘兴缓缓的呼出一口气,神情轻松不少。
这让毌丘兴不由得对平阳的守将有些蔑视,既然兵力稀少,便至少需要坚壁清野才能有一线生机,纵然是需要损毁了城外的耕田庄禾也应是在所不惜,否则就算是保全了庄禾,不能保下城池又有何用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