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苾萃连连点头称是,然后带着徐念之出了医院,她来到街边的药房,买了和上午输液一样的头孢,就往家里走。徐念之心情实在是不好,十分讨厌江苾萃卑躬屈膝的小人行径,可看江苾萃脸色蜡黄,眼大无神的样子,又担心她液体没有输完,也不知道对疾病有没有影响。
江苾萃到家,指挥徐念之下了点面条,却没有再责怪徐念之为自己出头,她也清楚,今天护士长这个样子就是打定主意来找茬的,徐念之只是加把火罢了。想来多半是这次她没有打招呼就去科室输液,没有尊重护士长的权威,惹毛了她罢了,自己好好赔礼道歉,认认真真上班,是会过去的。只是无端端被这样挨了一顿骂,着实觉得有点冤枉,心里不是不委屈。但科室忙成那个样子,未必护士长还真的亲自去顶班算了吧,平时忙得要死的时候,要她帮忙加瓶药水都为难,顶班也就口头说说而已,估计等着自己去求情呢,这样的事姜娴也是常干的。
吃了简单的蔬菜肉面,洗了一个澡,又吃了药,眼看就快要到接班时候,江苾萃就打算去上班。可这次徐念之却实在是放心不下,他摸摸江苾萃的额头,这烧还没有退呢,看今天医院那些护士那忙碌的样子,就知道这个晚班下来,只怕是病会更重,明天江苾萃又不会再去输液,那这病就麻烦了。
思来想去,他打算干脆和江苾萃一起去上班。江苾萃好笑又好气,但她一来感激徐念之的维护之情;二来也确实觉得有个这样的外表温和却力气爆表的男士(男孩)陪着,也是有点感觉的哈;三来自己确实有点虚弱。江苾萃也就没有再坚持,带了药和一些饼干,就和徐念之一起去医院。
此时夕阳已经西下,隐没在高楼的后面,街道上暑气渐消,高楼间有凉风习习。从街道边的法国梧桐树下慢慢走过,街上车辆如龙,行人匆匆,都是要归家去了啊,家里有家人和香喷喷的饭菜在等着。徐念之跟在江苾萃身后,看着这个姑娘倔强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夏日的傍晚有点美丽和绵长。
不多久就到了科室,一接班,就江苾萃就全身心进入了工作状态。巡视病房,看还有多少在输液的,检查交班的各种文书等情况,甚至物品。接下来给每一位住院病人量体温、呼吸、脉搏,登记在病历上。核对第二天的输液卡,将药品摆在配药台上准备好,等等。
总之,林林总总,徐念之发现自己根本就帮不上多少忙,因为那些弯弯曲曲的英文拉丁文他都不认识,而去病房里帮忙则不像样,毕竟他年纪小,冒充实习护士也是不行的,搞不好就会被人投诉。于是,徐念之在跟着江苾萃屁股后面转了几圈后,就选择安安静静在办公室看书了,只在江苾萃准备药品的时候,帮她从仓库抬过来两箱药水。
就这样忙忙碌碌,到了十一点的时候,江苾萃终于把必要工作干完了,只要今夜不来新病人,就算是平安度过了,好在人流中心这样的科室,晚上来急重病的情况还是很少见的。江苾萃算是能在办公桌上伏一伏,她发热虽然不及白天那么高,但仍然头痛喉咙痛,这剩下的两小时还是难熬。
徐念之看着护理书,对照江苾萃的工作,才发现试图通过这样就一下把护理工作搞清楚是不行的,若要真要弄明白原理,非得按江苾萃说的从解剖、病理、药理、生理等科目开始学起不可,而那些呢,又要建立在化学、生物等学科的基础之上,总之,和徐念之所学习的阴阳五行表里寒热之中医学,是两套完全不同的系统。跟着江苾萃做事,就算是依样画葫芦地做简单事情,但这样却做不到变通,更不能应付突发情况。不知不觉,徐念之对西医学有了浓厚的兴趣,下定决心要从基础学起。
见江苾萃难受,他鼓气勇气试着给她做点穴位推拿,不好到身躯上动手,只是在风池、太阳、合谷、大椎这几个穴位上揉捏。只是真气不在,效果并不立竿见影,但江苾萃还是好受了很多。
终于等到十二点半,接班的护士来了,见到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在,忍不住还取笑了江苾萃两句,有弟弟陪就是好啊。待接班完毕,江苾萃和徐念之走出医院大门,只见半夜的大街和白天是两个模样,空旷安静,灯光闪烁照着树木,在街道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偶有车辆嗖嗖地从身边过去,激起凉风拂过脸庞,高楼间的树叶也瑟瑟作响。零星的远星,朦胧的月光,这是一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