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疏风骤,夜深漏短,烛花噼里啪啦的爆响三两声,桂花香趁着夜色,悄然入梦。
夜半开始下的雨,秋风卷落叶,这一晚上,林玉安睡的格外的香甜,酣眠一夜,清晨起来,精神格外清明。
秋奴听见动静,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林玉安不禁苦笑:“你怎么这么浅眠。”
秋奴赧然:“婢子听见姑娘翻身,睡不着。”
林玉安看着眼前人,不由想起闲蒲。
她叹了一口气:“你是心里在想昨儿的事吧!”
秋奴不敢回答,自从闲蒲没了之后,她就发现姑娘对身边人都疏远了,她担心自己说错话,反而会惹得姑娘不开心。
林玉安没有等她回答,撩了撩脖子间的发丝:“我没有忘了闲蒲,没有忘了一切的侮辱,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闲蒲的事重演。”
秋奴嘴角嗫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闲蒲走时,姑娘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她知道姑娘心里的痛。
门被轻轻扣响,就响起红缨的声音:“姑娘可是起了”
秋奴示意林玉安,林玉安点头,秋奴这才去开了门。
红缨端着铜盆走了进来,一阵凉风涌进屋里,秋奴关上门,过去和红缨一起服侍林玉安。
红缨一边把绣着白玉兰的帕子浸湿拧干,一边笑着道:“姑娘,今儿不用去请安,怎么也不多睡一会儿”
林玉安这才想起来,王老夫人免了今儿的请安,只是她习惯了早起,还是这么早就醒了。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秋奴笑意盈盈:“既然都起了,先吃了饭再做别的消遣,婢子这就去看看厨房的早饭是什么。”
秋奴退了出去,红缨递了香胰子给林玉安,洗漱完了,林玉安就坐到了妆台前,红缨收了盆子走过来,林玉安指了指头发,她就有些无措:“姑娘,我不擅长这个,还是等秋奴回来吧!”
林玉安朝窗外张望,又坐了一会儿,秋奴提着一个八角红漆食盒回来了,步履匆匆,眉间俱是不悦。
林玉安见了,不免要询问一番。
“那厨房的黄三娘,今儿也不知道抽什么疯,婢子过去拿早饭,姑娘该得一碟子水晶饺子,一碟子花卷,一碟子翠玉豆糕,一碗豆腐青瓜汤,一碗甜米汤,结果那黄三娘竟然说姑娘那份儿还没有做,还说姑娘的什么舅母来了,老夫人让上甜点,没空做,还骂……”
“骂什么”林玉安黛眉一挑,饶有兴味的问道。
秋奴不敢说,可见林玉安一副等着她说的样子,又喃喃低声道:“说姑娘来了,就有不干不净的人来打秋风了,大早上让她们不安生。”
不干不净,骂的是今儿来的人,还是骂她呢林玉安并没有动怒,她什么样的委屈没有受过,可是这事儿究竟怎么回事儿总要弄清楚,她转头吩咐红缨:“你快去打听一下,什么舅母,老夫人那里都来了些什么人。”
红缨是个机灵的,忙点了点头,小跑着出了闲云阁。
见秋奴还气鼓鼓的瞪大眼睛看着食盒,林玉安就轻声道:“好了,跟着我,总会受些窝囊气,你若是真疼我,就快把吃的摆上桌,让我垫垫肚子吧!”
秋奴本就只是气那黄三娘欺人太甚,听了林玉安的话就被逗得噗嗤一笑,嗔道:“姑娘!”
没有汤,林玉安吃了两块豆糕,一个花卷,红缨就匆匆跑了过来。
秋奴笑着扔了两个红皮李子给她:“先歇歇,理顺了话再给姑娘说。”
红缨朝秋奴感激一笑,待缓了两口气就忙向林玉安道:“姑娘,说是什么方家的大娘子,姓陈的,自称是姑娘的大舅母,才进京的,特意来拜访老夫人的,顺便来看看姑娘,还带了一个和姑娘差不多大小的少女来。”
方家大娘子,姓陈。
林玉安怔愣半晌,手指轻轻的扣了扣桌面,恍然大悟,这位陈大娘子就是南水庄那位表夫人吧!
方家竟然进京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儿,林玉安端起茶喝了两口,心里寻思着。
还没有等她想明白,怡然居的娟儿就来了:“表姑娘,老夫人让您去主院一趟!”
怡然居的堂屋里,王老夫人正坐在高堂处,气氛有些尴尬,陈大娘子坐在左侧一溜乌木圈椅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