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灵自那日生闷气开始,便一直在房间里捣鼓着穿线缝衣。她问阿嬷要来了布帛玉饰,惊人的是阿嬷教她一遍她便得心应手的很。
梵子琛有时来敲她房门,沐灵便跟做了亏心事一般的将针线藏在床下。他们聊不了几句,因为沐灵总是催着他离开。
梵子琛不明就里的被拦在屋外多次,越发的觉得不对劲。他担心她是否又是身子不适在强撑着,夜深时曾不守规矩的去她房里看过。
虽是不合礼数,但经此一番深探,他看见了她放在床头针线。梵子琛笑了笑,上面主用着黑白灰三色,绣了一副山水画的腰带。
梵子琛趁她熟睡,不自觉地伸手拿了这个半成品围在腰上。见刚好合适,竟就这么憨笑了起来。他把它放回原位,有些期待。
沐灵次日起身,倒是未曾发觉什么。洗漱完用了膳,在秋千上晃荡一番,见了秋辞出来,便懒得惹事的回了自己房间。
沐灵在绣腰带之事还是被婢子发现告诉了秋辞。
秋辞在这府邸里虽是得了通房的名号,但婢子们皆知她不过是一个破鞋,梵子琛倒霉被赖上罢了。她们见梵子琛对沐灵极为上心,对秋辞却总是一副冷漠模样,自会把她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久了,也就难免被她听了去。
秋辞唤来了那个碎嘴告知她的婢子,想要杀鸡儆猴。她命阿嬷寻了正在穿针的沐灵来,说是有急事。沐灵无奈的放下了手里的活,站起来同她前去。
那碎嘴的婢子脸上已是挨了巴掌,此刻正捂着脸低声抽泣着。沐灵见状,皱着眉头有些不好的预感。
秋辞见她进来,便是立即迎了上去想要握上她的手,沐灵警惕的躲开了,倒是让她脸上无光。
秋辞尬笑一声,故作亲切道:“沐妹妹,姐姐可是叨扰你了”沐灵皱着眉头,向来是她做姐姐,现今被人唤了妹妹,不舒服的很。况且情欢曾说:那些张嘴便是姐姐妹妹的人,是最信不得的。
沐灵一脸的质疑的摇了摇头,不知叫她来又要作甚。
秋辞推着沐灵坐在了木椅上,随后便坐在她的对面,绵里藏针道:“这婢子今日在院子里毁了妹妹的清白名声,说你在给男人做腰带。姐姐听罢便替你扇了她巴掌,训她胡诌。腰带乃是贴身常备之物,除了男子内人,谁做了便是同荡妇无异。未出阁的女儿家都知道的事情,沐妹妹又怎么这般不知羞耻呢”
沐灵很少面对这般情况,多是打打杀杀罢了。以前就算是同顾亦初争执关于古兮的事情,最后他都会忍让她。现今直对着这般事情,才发觉自己只能憋闷着生气。
沐灵脸上有了愠色,秋辞倒是喜闻乐见的品着茶,吩咐道:“接着掌嘴,待我的沐妹妹消了气才准停下!”
那婢子闻言不甘心的扇着自己,沐灵见次越发来气,最后端起手边的热茶泼在了秋辞脸上。后者尖叫着,茶水顺着她的脖颈下沿,难受得很。可偏偏礼教束缚,让她无法发作,只能端着架子质问沐灵,沐灵不想搭理她,故意冲她闭着眼睛吐了吐舌头。
哼,想欺负我,做梦吧。沐灵拉起地上还在敷衍着掌嘴的婢子,大步地跨出了她的房间。身后响起秋辞暴走的砸了茶盏,她的心情瞬间好多了。
婢子跟她去了她的房里,沐灵递给她湿方巾过去,抬了下巴示意她拿着。
婢子迟疑片刻,还是接了。她眼里忽闪忽闪的,似在忍着泪,时不时吸吸鼻子逞着强。沐灵看她这般,无奈地叹口气道:“若是想哭便哭吧,我不看你就是。”言毕,便低头想要接着去缝那腰带,可她总是静不下心来。
她老是想起秋辞那气人的话来,越想越是生气。在他们镇国,可没这么多规矩……她烦躁的扯开床边的扇子来盖在脸上,心累!
整个房间里唯有婢子的抽泣声,哭完一巡又一巡,倒有哭死过去的阵仗。久了,沐灵竟后悔把她带进房里了……
到了忍不了的时候,沐灵扯下了扇子问道:“姑娘,你还要多久”婢子闻言停了下来,一脸委屈,倒像沐灵欺负她一般。沐灵见状无法,无奈的挥手让她继续。
婢子倒是识趣的嗅了嗅鼻子,止了泪水。她问:“沐姑娘可是爱慕六皇子”
沐灵闻言一怔,随后故作洒脱的开口:“怎么会你一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