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澜好似并未看出什么,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亦是第一次来员外府,倒是未曾问过那小厮的名字。不过那小厮大约十六七岁,左脸颊有一颗小小的黑痣,模样看着机灵的很。”
护卫长一听,立马就知道谢瑾澜口中之人,必定是近日深得王员外欢心的林全了。
能让老爷指派林全亲自迎其入府,这位公子的身份怕是不一般了。
这般想着,护卫长对谢瑾澜的态度顿时更加客气了几分:“还望公子不要见怪,我家少爷不明不白的遇了害,我这也是有些着急了。”
谢瑾澜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护卫长这是职责所在,我深表理解。”
一旁坐在地上的李大牛,早在谢瑾澜开口之际,就觉得这人的声音很是耳熟,不由得抬眼悄悄望去。
只是,谢瑾澜如今这般锦衣华服的模样,与在他家暂住时的穿着相差甚大,倒是让他有些不确定了。
不过这身形,倒是像的很。他身后的小厮,身形跟墨砚也很是相似......
就在李大牛皱眉苦思之时,跟在谢瑾澜身后的墨砚似有所感一般,突然一个回头,与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李大牛瞬间愣在了那里:这人的长相和墨砚也很像。
却见墨砚极快的朝他眨了下眼,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之后,又转过了脑袋。
这一刻,李大牛才能够十分的确定,眼前这位身穿暗红色锦衣的公子,当真就是当初在他家里住过的县太爷!
瞬间,李大牛这颗七上八下的心就安了下来:有县太爷在,他一定不会被人冤枉杀人的......
很快,一阵急切而又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其间,还伴随着一个苍老中带着浓浓担忧的女声:
“天赐到底在荷花池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不小心落水了这魏溪话也不传清楚!王一王二他们呢!少爷出事了他们人跑哪儿去了!也不知道天赐会不会着凉染上风寒......”
紧接着,一个年约五十、一脸富态的老太太带着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行至荷花池旁。
这些女子看着年岁各不相同,上至三四十岁,下至十六七岁。看她们的穿着打扮,显然就是王员外府里的家眷了。
那这名为首的老太太,自然就是王员外的发妻杨氏了。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被几名护卫围在中间的王天赐,杨氏心里一揪,顿时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我儿天赐这是怎么了”
声音中带了丝丝的颤抖。
这时,护卫长也没心思去管谢瑾澜究竟是何人了,几步来到老太太的面前,抱拳作揖:
“夫人,请节哀。少爷他......已经没有气息了!”
不祥的预感得到证实,杨氏瞬间白眼一翻,整个人直直的往后倒去。
跟随在她身后的女子们顿时惊呼一声:
“娘!”
“夫人!”
而后手忙脚乱的接住了她。
其中一眉心长了颗美人痣的年轻妇人抬手掐了掐杨氏的人中,而后不错眼珠的紧盯着她的面容。
片刻后,杨氏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看着自己面前那张满是担忧的脸庞,杨氏的神情有些恍惚:
“盼娣啊,我刚刚好似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有人告诉我,说你弟弟天赐死了,尸体就在府里花园的荷花池旁。”
王盼娣双眼陡然湿润了起来,声音带了丝哭腔:“娘,您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天赐他......他......”
半响,竟是完全说不出口了。侧过脸庞,以帕掩面低声啜泣了起来。
这哭声好似会传染一般,瞬间,整个荷花池都弥漫着女子低低的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