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刀疤嘴里还塞着只老头不知道从哪里捡起来的鸡腿,哈喇子沿着嘴角流下来,滴滴哒哒落了一地,整个人显得滑稽可笑。
柴严见长安虽在他和柴刀疤之间来回打量,但没有开口询问,倒是对她的印象好了很多。
有些事,虽不是什么大秘密,但对他来说,也不是那么容易启齿的事。依着狗子这关系在,若她开口,他总得解释一番的。
长安也不是那等没眼色的人,柴严既不愿意讲,她也就不去强人所难。不定,柴刀疤这儿,还得要他帮忙。
“如此,柴严,柴寨这边……”
“我会让他们闭嘴的。”
他走过去解开柴刀疤身上的绳索,见他一把把鸡腿甩出,嘴得了空后,才开口,“你的手下,你自己约束着。我虽是你小叔,但到底也不过是个落魄人。”
“叔……”柴刀疤眼泪花花。
这是他亲叔啊,他这干的都是些什么混账事,把亲叔当手下使,老祖宗非得从地下爬起来找他算账不可!
柴家寨的名字源于最开始那一帮人,他们都是柴家人,饥荒那年,柴家彻底落败,为了混一口吃的,成了街头巷角混迹的人。柴刀疤是嫡幼子,自幼娇惯单蠢,空有一身蛮力耍大刀,若不是还有他二哥在一旁出谋划策,迟早得被底下几个不安分的人从那位置上撬下来。
而柴严,算是柴家欠下的债吧。
柴严的父亲,也就是柴刀疤的祖父,年轻时是当地有名的风流公子哥,娶了夫人之后,那股子沾花捻草的习性仍旧没能改过来,柴严就是他在外醉后一夜风流的结果,独独那一夜,他忘记送那姑娘一碗避子汤,于是柴严便在他的震惊中呱呱坠地。
那女子是青楼风尘人,虽因着女子天性留下了孩子,但之后也不曾挟子牟利,只是找了个机会从青楼脱身,带着孩子离开了这地方。但后来,女子身染恶疾,恐无力抚养孩子,便带着孩子回了柴家,不过几月,她就去世了。而柴严当时,不过是个五岁的娃娃。
在柴府受尽欺凌的柴严,十六岁的时候就孤身离开了柴家,那个时候,柴刀疤还是个只会哭的奶娃娃。
至于为什么会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大概与狗子有关了。
柴严在外混得虽不算差,但也称不上好。养活他自己一人还行,若是在昌盛之年,再养活一个狗子,也不是不可行,但是,他偏偏是在饥荒之年捡到的狗子,那个时候,他自己的生存也成了问题。所以,他只好带着狗子回到柴家,哪里知道,多年过去,柴家早已成了落魄人家。
他本无意隐瞒自己身份,只是在第一次见面之时,他那侄子的作为委实让他难堪,他也就再不愿提揭开身份之事,索性在他下边混口饭吃。
对他而言,这层身份,是个耻辱!但是,这个狗子颇为喜欢的姐姐,不是个普通人,如果此番卖她个人情,也许狗子以后,能有一番大好前程!
等到柴严从记忆里回过神来,就见着自己侄子哭丧着脸看着他。
“叔,侄儿错了。”
柴严一脸错愕,可能他自己也没想到柴刀疤会是这样的反应,他努力将柴刀疤缠在他身上的双手扒下去,“你,你先松手。”
“不,叔啊,侄子我错了,等会儿去祖父坟前的时候,你可记得替侄子说说好话啊……”柴刀疤双手缠得更紧,还有动腿的架势,“祖父在世时就常念叨你,让我们把你找回来……”
长安看这架势,估计是没个几天,解决不了这事,他们柴家的事,自然是关起门来自个儿解决的好。于是,她赶紧出言打断了他们,“那个,大当家,我们先把正事说完可好回头你还有大把的时间跟你小叔闹。更何况,还能关起门来闹。”说完,长安还颇有意味的看看周围围着的一圈人。
众人见大当家随这女子的视线扫过来,赶紧把摩挲下巴的手放下来,将看戏的神态收好,面上一派正经办事、随时听令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