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起来了,有人给你打电话。”梦雅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拿过了她手中的手机,看了看,原来是一个认识很久的同行,李建军。
“建军,什么事啊。”
电话里传出了一阵埋怨的声音:“秋童,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没开门了啊。我天天去你那里报到,就等着你开门。”
我有点不耐烦,这个李建军到现在还欠着我不少钱呢,也四五十岁的人了,那么大岁数了不好意思说你,你还有脸埋怨我。
“什么事你直说吧。”我不耐烦的说道。
“咱们从英国一号线上买的瓶子我身边的一个老板说要买,你把这瓶子从店里拿出来,我带走。”
“什么瓶子,我这瓶子多了。”
“就是一号线上老太太那家店里五千欧元买的那只胭脂红莱菔瓶啊,那瓶子还有我的一半股份呢。”
我心中暗骂,这孙子,你说有你一半股份,这钱你一分没花就入了个口头股份,还有脸说有一半股份,哎呀,真是年年有不要脸的,今年特别多。
虽然往事已经随风了,但我依旧是古玩城里乃至古玩圈之中的一份子。这一段时间的凌乱,已经让我的古玩店有一个礼拜没有开门了。想到这里,我和李建军约好了中午在店中见面。
我和梦雅开着车,十点一刻就到了店里。坐在店中的桌子旁,我拿出了钥匙:“梦雅,你把去年一号线买回来的胭脂红莱菔瓶从储藏室里的拿出来,一会李建军要拿走。”
“李建军他还欠着咱们好几十万没还呢,还有脸拿东西去卖”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不明白,现在这社会就是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
梦雅也叹了口气,十分的无奈。用钥匙打开了仓库的门,走进去翻找了半天,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支陈旧的桐木盒子。
我们俩在店中喝起了现磨的咖啡,拿出了去年从西泠印社拍卖来的“西周.青铜觥式香薰”。这只觥式香薰表面颜色漆黑,可漆黑之中又带有一些翠绿色和橘红色的斑点。觥的形状类似一只鹿的型制,脸有点像怪物史莱克,刹一看不太像是中国的风格。在鹿的脖子的位置和四肢的表面上布满了西周典型纹饰“云雷纹”,觥腹部的云雷纹的上方浮雕着一张抽象的怪物脸部,这就是所谓的“饕餮纹。”
梦雅从一旁的红木柜子中拿出来一瓶香粉,这瓶子只比眼药瓶大不多点。她打开了上面的木头塞子。这瓶子刚刚一打开就飘出来一股醒脑的凉香味。
我眯着眼角看了看她,叹了口气:“你啊,真是奢侈。这可是田叔去年到台湾拜访林奶奶带回来的瓜棋粉,这一瓶得卖好几万呢。”
梦雅笑了笑,柔媚的说道:“反正现在也只有我们夫妻俩在店里,也没便宜外人啊。”
她一边笑一边要把香粉倒入觥式香薰之中,就在这时,店外传来了一阵男子的说话声。
“秋老弟,来的够早的啊。”
就见一个中年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梳着背头油光锃亮,身穿一件画满了鲜花纹饰的路易威登限量版西服。脚踩一双路易威登黑色贴“纳尔逊奶蛇”纹饰的皮鞋。一脸笑容如同天官赐福一般的走了进来。
“建军,快坐。”我招呼他坐在了椅子上。
梦雅看是李建军走了进来,把手中的“瓜棋”香粉藏在了袖子中。
李建军看了看桌子上的觥式香薰,笑了笑,现出了一种令人十分讨厌的神情,就像有一年春晚郭冬临演的见面熟一样。
“哎呀,这是要点香啊,快点快点。”他看了看梦雅。“快点啊,愣着干嘛啊,还等什么哪,没看见客人来啦赶紧的啊。”
梦雅听他这么一摆谱拍老腔,心里的怒火就要爆发出来了。我冲她使了一个眼神,她哼了一声,走到了放香粉的柜子里,把装有“瓜棋”的玻璃瓶子放到了红木柜子当中。又从柜子之中拿出来了另外一个塑料瓶的香粉,拿到了我们的面前,打开之后倒在了香薰中半瓶子,也就是五克左右吧。又拿起来一旁的檀香香线,用点燃的香头引燃了觥式香薰中浮头的灰褐色香粉,盖上了觥式香薰的盖子。一股白色的烟雾从“鹿”的口中缓缓的飘了出来。
李建军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