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会儿,等一会儿,胜儿,诶呀,老毛病又犯了,让俺坐到这儿歇一歇。”老陈又把屯长陈胜给喊住了。
“咋了心口又疼了”陈胜示意自己领的两百多人停下,“木油(没)事儿,不急,二叔你喘口气儿,喝点儿水“,毕竟是叔叔,出了五服也是叔,得恭恭敬敬的。
手下一个会来事儿的小生马上拿着个碗倒满清水端了过去伺候老头子喝着。
”诶呀,人老了毛病就多了,走这一路,胜儿啊,多亏了你照顾啊。“老头儿一手按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陈胜嘴上说着不碍事儿,心里早就把这个糟老头子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一遍,这全屯的二百来号人是要去大泽乡集合,一起去戍边的,防守渔阳县,去晚了少不得又要挨鞭笞,打两下倒好,可是就怕到时候的头儿趁机勒索钱财,这一趟也不知道要花去多少银两。
可又没法子,自己连叔叔都不尊敬了,这不是让这些平时的街坊邻居笑话么无聊的打着嗡嗡叫的苍蝇,陈胜心里直烦。
“叔,好点儿了木油”陈胜屁股都坐疼了,站起来,拍着衣服上的土,讲话很冲。
老爷子知道自己也耽搁不起这时间,官家的政令啊,最近可是严苛,始皇刚登基的时候就大动土木,满天下抓壮汉。这二世刚刚上位也不听朝政,凡事都依着赵高行事,民不聊生,自己这个糟老头子有啥子办法,规定每户出一个壮丁,前年靠着“关系”瞒过去了,今年再瞒,自家少出一人,邻里就多出一个,自己的侄子也不好做。
想着又揉了揉心口,“好多了,能走了。”勉强对着陈胜挤出点儿笑。
一行人急急匆匆的出发了。前面是一大林子。夏天的虫子咕咕地叫个不停。
“哎!这儿咋有个人呐!”一个走在前面的村民被绊了一脚,骨碌骨碌地翻向一边,回头一瞧,惊呼了起来。
大家本来都走得郁闷,再加上夏天又是热又是累的,被这么一叫都扑棱一下惊醒了,脑瓜子也机灵起来,喜欢看热闹,你推我,我搡你的围了一大圈儿。指指点点。
陈胜早就站在圈里,也盯着这人看。这人倒没啥怪的,只是绫罗绸缎光彩照人,看腰间那块儿玉佩,一只老虎栩栩如生,脚下还踩着多彩祥云。面目清秀,细皮嫩肉的。两弯眉毛像是刚发出来的柳叶儿一样的好看。
村里人哪见过这般标致之人,心里不禁觉得向往,欢喜。再看少年的脚下一双不知到什么兽皮做的靴子早就磨了一层,黑乎乎的脚上还有些淤血,心里面又是唏嘘,不知道哪家地主的大公子受这般累。
可能是被周围乱乱糟糟的声音吵到了,少年的额角开始皱了起来,睁开眼,还有些迷迷糊糊。嘴里嘟囔着“老陈,大早上的你不起,定这么早的闹钟干嘛今天还有实验课,天天这样搞!”
周围人心里又是一惊,哎呀,这少年讲话咋就听不懂了呢肯定不是平凡人家的孩子。陈胜心里也诧异,自诩也读过不少书,会说一口流利的官话,对上对下都处的来,走过不少地方。可少年这句气冲冲地话他倒是迷糊听不懂了。
少年没办法,迷迷糊糊地扭着身体,觉得不对劲,怎么床这么硬呢,再往四周一瞧,纳闷,木讷,整个人呆住了,我这是在做梦吧。周围都是些什么人,怎么都绑着辫子呢算了,不管他了,我继续睡得了。倒头又仰卧在暖洋洋的草地上,迷糊着。
陈胜看着奇怪,也不好意思问话。心里却是极为惊讶,世上怎么有这等奇人,在这老林子里睡觉,醒来后看了一圈继续眯上眼睡觉,且不说周围这么多人,就算没人晚上说不得也会有狼啊。
老陈倒是没有凑热闹,一个人舒缓着自己的心口。用手揉来揉去。
少年刚闭上眼心里又是奇怪,怎么这么热呢梦里还会出汗么感觉全身上下黏糊糊的,头皮咋这么痒呢挠了挠头。发现多了条辫子,而且感觉很真实,不像在做梦。把小眼眯了一条缝,偷偷打量着周围的人。
周围的一群父老乡亲看见这小动作,又是奇怪“这人在干啥咧”。
陈胜站在一旁心里也奇怪,问出声:“小兄弟你叫什么怎么了”,话说的是官话,大家都听得明白。
少年心里边早就惊涛海浪了,千千万万种可能滤过了一遍:自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