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五郎觉得有些头疼,因为陆悦没有听他的话道完谢就走。
反而开始笨拙的给他打扫起了屋子,陆悦解释她希望可以报恩。
说实话,陆悦在家干的家务活并不多。
自从她开始学会挣钱开始,就给家里买了洗碗机,扫地机器人这些便利的电器。
让陆妈大呼浪费钱,狠狠地说了陆悦一顿,虽然后面陆妈用的很开心。
所以陆悦做起家务来,非常的不熟练,可是这也能解释为她大病初愈的原因。
而且陆悦还一副抖的厉害的样子,一边做事一边暗暗的盯着钱五郎那碗杂粮糊糊咽口水。
等钱五郎感受到那股视线之后转过来,陆悦又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继续擦擦洗洗。
所以反复来了那么几次,钱五郎受不了了。
虽然以往自己吃着杨氏贴补自己的好东西的时候,也有那不长眼的小辈悄悄地盯着咽口水,但是每次都是被杨氏给凶走了。
被陆悦这样长时间的盯着,而且还只是一碗杂粮糊糊的情况,好像还真没试过。
话说,那个视线看起来一直在躲着自己,但是其实非常的明显啊。
难道是故意的吗是故意的吧...
但是仔细想想,三丫早上还昏迷着。
这会醒过来了,依着二嫂的性子,也不甚在意一个丫头片子吃过饭没有。
而且,三丫一醒过来就马上过来和自己道谢,所以还是无意的吧...
只是因为实在太饿了才会这样...
想到这里,钱五郎不免有些心软,但是面上还是凶巴巴的样子,把那杂粮糊糊往桌上重重的一放,说到。
“难吃死了,这什么鬼东西!你拿去吃吧,要是不吃帮五叔倒了!”
说完,钱五郎就吊儿郎当的起身,走到床边躺下,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古时候讲究男女七岁不同席,但是在乡下其实没那么讲究。
饭都吃不饱,哪还有闲情讲究这些。
更何况陆悦现在这小丫头的模样,在钱五郎面前也就是一个小孩子罢了。
所以钱五郎毫不在意的在陆悦面前躺下,还把自己吃剩下的糊糊分给她。
作为古人的钱五郎不在意,那陆悦更不可能在意了,她来这里的唯一目标就是蹭饭。
因为是家里的男丁,钱五郎的饭食比起家中女眷,已经算好很多了。
味道不用说,但是重在能吃饱。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陆悦舀了一勺杂粮糊糊放进嘴里,差点没吐出来。
也是,陆悦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口感像呕吐物一样而且刮嗓子不止,味道也令人难以下咽。
陆悦长这么大,吃过最黑暗的料理,莫过于学校食堂大妈给她打的那一份糖醋咕噜油条。
当时陆悦还以为那是咕噜肉,兴高采烈的排队打饭,谁特么能想到居然是油条
而现在,陆悦吃了这糊糊之后,才万分想念食堂大妈的手艺。
真想再吃一份糖醋咕噜油条!
可是条件在这,容不得陆悦挑三拣四的。
所以她抿着鼻子,呼噜呼噜的大口吃着,与其说是吃不如说是直接灌进胃里。
然而这幅模样,落在钱五郎的眼里就不免对陆悦又多同情了一点。
二嫂是不是在三丫昏迷的期间都没喂过她东西吃,看这狼吞虎咽的样子,杂粮糊糊都被她吃成山珍海味似的。
作为钱五郎的二嫂,钱三丫的亲娘曲氏真的要喊冤了。
家里孩子能吃什么,能分到多少哪里是她做得了主的
还不是都得看老太太杨氏
每次找到一些能添进项的活计,二郎夫妇藏那点铜子都小心翼翼的,大头只老老实实的上交公中。
那银钱,粮食,都归杨氏死死地捏着呢。
可是钱五郎才不管那么多,他就潜意识的觉得,这些都是为人父母的责任,孩子吃不饱就是他们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