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叔王心系洪州水患,朕知之了!”
李元婴一脸的诚恳,再躬了躬身子道,“陛下,微臣还是惭愧呀,文不能捉笔,武不能上马提刀为陛下分更多的忧,但对付洪州水患,微臣不敢不殚精竭虑,鞠躬尽瘁。”
李治点点头道,“不妨说说你在黔州的见闻。”
李元婴,“陛下对黔州刘司马的疑问大可不必当真,因为微臣此次在黔州信宁之野,便有幸得到了一支秦王箭,并将之带到了驿馆,陛下想看的话,微臣这便令人取来。”
李元婴出了名的不着调,但再不着调也不敢在皇帝面前胡说,众臣在底下一字不落地都听了个清楚。
李元婴居然从黔州也得到了一支秦王箭。
李士勣暗道,李元婴横插的这一杠子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听李元婴的口气不象是假的,何况福王自己身上还有烂泥没抖落清楚呢,他怎会无端多事
刘方桂这次飞信的内容如果多唱几遍的话,便可使李治在处置长孙无忌谋反一事上、更在道义上站住阵脚。
那便成了李治父子两代皇帝一致处置长孙无忌这个枭雄了。
但李元婴马上便有疑意提出来,还是亲眼所见的实情。
李治道,“速速去人,取来给朕看!”
李元婴再道,“微臣昔时曾在先皇兄的箭壶中见过他的箭,此箭在太庙中亦有陈列,想来陛下会有印象。”
李治,“快说说你是如何得到它的。”
李元婴大声、而且情不能自抑地说道,“是先皇兄在黔州显灵了!”
李治的身子摇了摇,脸色苍白,大殿底下有片刻的寂静,随后是毫无礼节的一片嗡嗡的窃语之声。
就连李士勣也大吃一惊。
李元婴绘声绘色,说道,“涪陵江在信宁和澎水地段有条从夜郎方向来的支流汇入,名为芙蓉江。涪陵江在洪杜地段同样有条支流,是洪渡江,三江交错,防洪很难搞啊,但却一向不闻此地有过什么险情。微臣既然是一路察看水文,便不能不去澎水一带。微臣带着随从们微服至此,足迹踏遍信宁江沿岸,夜间错过了宿头,只好露宿于信宁之野。夜半,也不知天色具体到了何时,月明如昼啊,微臣夜不能寐,追念先皇兄对微臣的谆谆教导之情,此时……”
看来李元婴在治理洪州水患上是真动了心思,连千里之外的信宁水情也了如指掌。
不过此时李治关心的可不是这个,追问道,“此时你便见到了朕的父皇可朕也时时念他!”
李元婴,“月光照的树木、荆棘和一些大小石头,就和浸在水里一样。猛然!有一股阴风突然刮至,连树叶子都动了!微臣只觉着脊梁沟儿一阵阵的发凉!”
李士勣插话道,“福王殿下你可唐突了!先皇显灵啊,这是。”
李元婴冲英国公拱拱手,说道,“国公是你心急了,先来的不是皇兄,而是一只比牛犊还大的花斑豹子!直奔本王和手下们扑过来。说是迟,那时快,本王再想跳起来拿刀已来不及了!”
李士勣心想,就你这个废物劲头,便手中有了刀,还能有法子一头豹子
李元婴:“本王命悬一线,魂飞天外。忽见远处霞光散绮,好看已极,皇兄骑着他的狮子骢在霞光里面现身,金甲宝弓,一箭射中了豹子后脑,使它扑毙于微臣身前,再也不动了。”
李治情难自抑,眼中闪现泪光,在龙座上喃喃道,“父皇……”
李元婴:“微臣怎么会不认得皇兄,于是扑拜相见,皇兄教我莫多停留,速速归京释清御史的弹劾,也好早回洪州去处置水患。皇兄临隐去前说,”
“父皇还说过什么”皇帝急切地问道。
“皇兄对微臣说,他这一趟可来着了,先有贼人在江边暗箭要伤赵国公,被他两箭解围并射死了刺客,他这次来总共带着三支箭,想不到最后一支箭又救了兄弟。”
许敬宗一向不信鬼神,在他许府所在的靖恭坊连寺院都不许有。
但他可不信李元婴敢在大白天的说瞎话,就跟真的是的。很明显连皇帝陛下、英国公李士勣都深信不疑了。
只是如此一来,御史台弹劾李元婴奢费钱财、妄造滕王阁一事,怕,怕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