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善冠后边还竖着两只纯金织成的兔子耳朵,一起动起来也颤,够低调。
皇帝的耳朵里还特意找了两只棉团塞住,谁都知道他那是防近处的鞭炮声震耳,偏偏他说这是有讲究的——王道非霸道,世间人三六九等,每一等都是朕的子民。
王道嘛,也就是糊涂之道,有时需要耳不聪、目不明才行。
半路上,天子一行先遇到的是濮王、濮王妃的迎亲队伍,他们这是去江夏王府。
两下里刚刚错过去,皇帝的金甲卫队停住了。
被烟花闪映得忽明忽暗的大街上,有一位官员诚惶诚恐地候在那里。
皇帝问道,“黑影里那是哪位爱卿街上不明,朕一时认不清楚。”
卫士道,“陛下,这是黄门韩侍郎。”
皇帝在马上问,“韩侍郎你有事么近前来说话。”
韩瑗刚刚从赵国公府穿小道赶过来,只为在这里“碰到”皇帝。
夫人长孙氏此时估计已进了大明宫去探听消息了,而赵国公让韩瑗抓住这个最后的机会来见陛下。
一来借着曹王大婚的喜气,二来皇帝不大可能在喜事之日先宰一个两个。早说了,兴许能早点踏实地喝两盅喜酒。
韩瑗这是半路上来同皇帝认错。
韩瑗到了皇帝马前,身子躬得像虾米似的,嗫嚅道,“陛下,微臣糊涂!微臣后花园想架一座供夫人登船的栈桥,却动用了不该用的人……”
皇帝在马上歪着头打断道,“韩侍郎你在说什么……这鞭炮声可是太厉害了……你是说雇了人”
韩瑗回道,“是的陛下,微臣糊涂,是雇了两火人。”
皇帝再道,“你是够糊涂的,起个小栈桥居然雇了两伙人,一个人三文大钱那也要花不少钱的,事事不知俭省,那将来儿子取亲,朕看你花什么!”
韩瑗道,“陛下责备的是!但微臣每人每日已开付给他们十个大钱,八天各付了一百文,而且已请他们回去了。”
谢贵妃在后边听了,不由问道,“韩侍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为何有的人十文,有的人你却只给了三文。”
韩瑗一怔,看向皇帝,皇帝则扭身对贵妃的方向道,“金莲你听差了,不是人人三文,像你这般干不了重活儿、只会将裙子弄的满是泥水的,韩夫人才给三文。”
韩瑗立刻往谢贵妃的方向看,但贵妃在车中。
皇帝看看天色,对韩瑗道,“朕和贵妃还有要事,就不听你的闲事了,韩侍郎你去找一下戴州柳司马,两人速去兵部衙门,都给朕好好想一想。”
私借上番府兵之事终于捅到兵部去了!韩瑗哭丧着脸道,“陛下,微臣知错!不该借那些人。”
皇帝道,“朕给你们二人一个题目——我大唐如何才能不自废武功。朕办完了这场大事便要问你们。别总想你自家的闲事,多想一想大唐。去吧。”
皇帝仪仗再往前行,将呆愣的黄门侍郎韩瑗丢下。
贵妃的车子行至韩瑗身边时,车帘子挑开,有个持另一种嗓音的贵妃在车中提示道,“尊夫人已同新城公主先拟了个大纲,你还不快去问她。”
想了许久的认错话,皇帝居然一句也没让韩瑗说完整。
侍郎撒丫子便跑,先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