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开赛日,长安城万人空巷,能动的都跑到了城外看赛马。
武媚娘百无聊赖,头一次主动来到太极宫女学,徐惠是赛马组织者,她此时不在太极宫。
武媚娘的副手、郑充媛神神秘秘地迎来,对中书舍人说道,“妹妹,告诉你个事,叶玉烟瞒报了两岁年纪,这是欺君。”
郑充媛既是武媚娘的副助,就有权力翻看女学生的名册,自次同叶玉烟当众闹过一场尴尬之后,郑充媛对这个女子的底细十分好奇。
她拿出那本名册、摊开在武媚娘的面前道,“她欺君,跟人说十三岁了,但有人知道她该是十五岁,我看她体态也不像十三岁……后边还涂污了!”
武媚娘问,“这个事你都和谁说过呢”
郑充媛道,“事关重大,我谁都没说呢,就想听听你的意思。”
武媚娘道,“姐姐!你小题大做了,这能有多大的事呢我不常来,哪个人是叶玉烟我至今都不知,不好妄作议论。但凡事兼听则明,你该让那些认得叶玉烟的人都评论评论,看她们怎么说。”
郑充媛马跑出去,与这个说、与那个说,而武媚娘匆匆离开女学,出了两仪门。
叶玉烟辅助徐惠,听说与皇帝也有些说法,武媚娘才不会去涉足这个大麻烦。
而且她连口实都不会给郑充媛留下半句,但叶玉烟的身后是徐惠,武媚娘倒是希望郑充媛将此事搞得满城风雨才好。
……
大明宫东宫墙,金微皇帝陪着全家人遥看赛马。
赛队一驰出东城角,在大明宫便一览余无,赛手们身着艳丽的盛装,像一条五颜六色的溪流绕大明宫而走,蹄声经久不息。
皇帝对皇后感慨道,“这便是我大唐的女子!至王妃、下至平民之女同场竟技,风采悦目、叱声悦耳,又因矫健而赏心,寻常小国哪有这样景观!”
皇后道,“陛下,女子强则强三世,而放眼我大唐,真正能够令女子们自强的,全在陛下一人,因为陛下才是真正的男人。”
皇帝心中暗喜,挺着胸脯子不看她,问她,“是在恭维朕吗”
皇后道,“只看陛下所选的后宫,便是天下人的模范,姐妹们人物各异,禀性不同,但哪一个也不是暧昧幽暗之人,比如金莲习惯精打细算,但人的心思却直率得很。”
樊莺等着听柳姐姐怎么评价自己,柳玉如说,“樊莺就更不用说了,陛下的贤内助,美如天仙呀,又富侠气。次陛下在大理寺狱里,身边只留樊莺周旋,她一人便抵了多人之力。”
樊莺道,“皇后莫再夸我,说说思晴姐如何。”
“思晴虽然贵为公主,在颉利部时,兄长们对她百依百从,但你们何时见她耍过公主的脾气一向是多行少言,大事可放心倚仗,从未见她有妒谄污嗔之语,正经的大家闺秀……就比崔嫣强多了。”
思晴说,“我无亲人了,此生只靠丈夫,想之所想,念之所念而已。”
崔嫣道,“我不高兴了。”
柳玉如道,“是呀,你一不高兴,便一口气躲到庵堂里三年,这份执着劲也是少见,依我看能拗得动陛下的,也就是你和樊莺了。”
崔嫣故意说,“他去使坏难道是我教唆的。”
说着,马队已经带着一串雷声,滚过大明宫东方。
皇帝招呼道,“剩下的人一会儿再评,我们到北城去!”
在宫车,只有皇帝与皇后坐在一起,皇帝问,“今天你是怎么了,如此不惜溢美之辞。”
皇后轻叹了一口气道,“唉,有几个人,最近这些日子都有些反常,我要都夸一遍,却让你打断。”
皇帝道,“我看崔嫣有心事,或是次、我们让她去兴禄坊不妥当了,因而不让你再说下去。”
皇后低声说,有心事的又岂止是崔嫣,金莲最近神道道的像是有心事,行事拿东忘西。婉清发脾气责罚她寝殿的宫人,丽容和苏殷也不梳妆,丽蓝晚哭过,表面说是想爹娘了。
宫车辚辚而行,往城北去。
“是什么缘故”皇帝问道。
柳玉如说,“常言道人闲生事,她们无事可做,整日又见不到你。谁不知你已贵为天子,每时每刻身边不乏献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