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许敬宗就差着远了,人早都脱了相,鞋底子上沾着蹭不掉的马粪,手也糙了,再也看不出是耍过笔竿子的人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吕氏严格记取了尚书令在放她出掖庭宫时的告诫,对崔夫人虽有怀疑,但敬而远之。
闰腊月初十这天,吕氏早上起身到牧场茶房去,看到甜甜和那个男孩子舍鸡在蚕事房门外玩,里面欢声笑语的正在说话。
原来是沙丫城温汤管事——曹大的夫人回旧村来了。
吕氏慢慢的走,听着里面有位女子道,“二嫂可真是好福气,到沙丫城做了官夫人,便一直不回来了,你看看你,连面色也细腻了许多。”
“呀,我才看到,二嫂你何时又买了这么好的一支金钗”
二嫂说,“这可不是买的,这东西难道在西州的市面上看得着么……这是宫里的物件,崔夫人你见过世面,不信你来鉴定鉴定。【 .】”
吕氏慢慢地倚身在蚕事房的后窗边,心中好奇。
过了一会儿,听里面崔夫人道,“嗯,确实是件好物,像是宫里的。”
二嫂说,“这东西有钱也买不到。”
有人问,“但二嫂你是哪里得来的”
二嫂道,“我妹子金莲是尚书令二夫人,尚书令贵为宰相,府中不得金山银山反正你们想像不到,但崔夫人一定晓得的。要不是丽容去沙丫城送我这支钗作见面礼、连我都想不到,可丽容只算是个出了府的人!”
有女人将注意力一下子转到这位七夫人身上来,叹了口气道,“丽容可毁了,多好的一个人!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她的样子来了。”
二嫂显摆够了,从蚕事房里出来,看到从旧村的东头跑来一匹快马,马上坐着西州府的公差,她问道,“又有什么公事呀”
公差在马上道,“西州刚刚接到的长安传驿,尚书令高大人在上月末获封鹞国公!我这是往天山牧传信的!”说着,马就跑进牧场里去了。
二嫂马上跑回蚕事房,对众人道,“听没听到我妹夫又升了国公!”
吕氏将信将疑,进到了牧场里,听着议事厅里也欢腾起来,总牧监刘武站在议事厅的门口大声吩咐道,“去个人,马上到高二爷的酒店里订桌!中午凡录事以上的,全都要去庆祝,所有牧子菜里加肉,这是公务!”
吕氏一阵心酸,心说,“这是命!”
再提着茶壶出来时,吕氏看到许敬宗又在半途上坐着车把子歇息,她便起了恻隐之意,走过去倒了一碗水给他。
许敬宗哼一声道,“你说说你……路是怎么走的,本可算是尚书令的长辈来着……却来给牲口们烧水。”
话未说完,吕氏骂着“那也比你给牲口们铲粪好!”将一大碗热水都泼到许敬宗的身上,连脖子里都是,许敬宗跳起来、扯着前襟子抖落。
……
在旧村外、通往桑林的道边,许敬宗看到几位村中女人们正围着一位中年妇女,歪着头看她头上亮闪闪的一支钗。
他放下车子,对着人群中大声惊叹道,“真是见所未见!”
二嫂扭头问,“你是说的我这支钗么算你还识些货。”
许敬宗摇着头道,“宫里、宫外的钗我可见得多了,我说的是人。戴钗的这位夫人体有贵骨、站如青荷,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