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仓史与掌钥不能尽委于一个人的……”
在出任金矿管事之后,谢广自尊心极强,闻言将眼睛一瞪,“什么是章法嗯你告诉本官,人尽其才算不算章法!本官乃是西州大都督亲点、西州司马苏大人亲自安排着赴任的,岂会让你来教训本官章法!”
他环顾四周,在这些人的当面是水流湍急的赤河,右边几十步远的河面上便是金矿东边的边界,粗大的木栅一直打到河心里去。
对着河面,两丈高的山崖地上是一拉溜的六座熔金炉,但站在这里仰视,就什么也看不到。
在陡峭的高地边沿伸出一座木架,顶端垂下一只拴索的吊篮。崖下有两个人正在挖土装篮,土装满后,再被上头的人将土篮拽上崖去。
谢广跺跺脚,对那人道,“你就在这里,给本官‘章法’一个,看你只凭嘴说,这里的土能不能飞上去。”
那人面红耳赤,明知道谢大人不满的并非自己说的“章法”,而是此时此刻的提醒显得不给谢大人面子了。
谢广意犹未尽,“章法也有大有小,但为官之道重在用人,西州大都督为什么委任本官做矿上的管事而不是你哼,你我身份、职责不同,章法也就必有不同,务要切记了!”
那人唯唯喏喏,正想找些话来转圆一下,突然从头顶的高地上凌空飞下十几块红褐色的土块,土块越过众人的头顶、往不远处的河面落去,激起一片水花。
侯海一步跨到谢大人的身边,张开的两臂护着谢大人的头,扯起嗓子对崖头喊道,“往远点扔,要砸到谢大人么”
上边有人探了下头,果然再扔时就换了方向。谢广惊魂未定,“这是什么章法”
侯海道,“大人,今天十三,两天后十五,正是开炉熔金的日子,上边正在修补炭灶,在熔金坩锅锅底上重糊一层耐火胶泥。”
谢广就明白了,“提蓝挖土便是为了捣制新胶泥了,而扔下来的那一定是烧过的废泥,”
有人献殷勤道,“大人果然聪明绝顶!不过这可是个累活,锅底做不好的话,金水化开的当口万一锅子漏裂了,滚烫的金汁顺着烧炭的灶口奔涌而出,烧灶的人跑都跑不掉!”
“撒尔柯在时,就发生过这样的事,蹲着烧火的人根本躲不开,两只脚一眨眼都泡到金汁中了!连临灶的都被殃及!那个惨就别提了!”
谢广不由自主、抖着肩膀打了个大大的哆嗦,觉着一股灼热的金汁正从脚底侵袭上来,一直烧到脚踝骨上。但随即,他便意识到自己处变不惊的定力……还是不大够火侯。
当着众手下,谢广感到有些不大好意思,于是迁怒于身边惶恐不安的陈小旺,冲他摆摆手不耐烦地道,“你,就去给本官干这个!马上去!”
对一位同样是西州委派的、流外六等的仓史转眼就去做了补炉役,没有一个人胆敢表示出一点点的诧异,生怕引火烧身。
谢广刚刚到任,便成功的震慑了属下。
打发了陈小旺,谢大人再去了淘金沙场,他身体力行,端了装满金沙的淘金木箕在河边淘洗。竟然淘到了两粒金蚕豆,圆圆润润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咬。
傍晚矿场收工时,谢广亲自站在重兵把守的金矿大门口,背着手监督着那些淘金的矿役们一个一个过筛子。
反正这里也没有女人,人们排着队,挨着次序靠近矿场唯一的大门。
轮到谁时,便飞快脱下身上全部的衣服,自己先抖一下沙土,再让察验的矿丁将衣服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