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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牧场中走了一路,婆子哭了一路。【 .】
经过议事厅时怕惹人注意,她极力的压抑着声音,但胸膛里的悲切之意汹涌地积蓄着,不住地从她的喉咙里冲撞出来,形成一阵一阵控制不住的猛烈抽噎。
老汉赶着车也不劝她,怀里的小孙子紧张地瞪着她。好容易出了牧场,刚刚忍住一些,小孙子就指着新村高大人和柳夫人的院子,扯着童音对婆子喊道,“我们到家了!”
但婆子大瞪着眼睛仿佛傻了一样。
她看到三夫人樊莺,正在院子的门口逗高雄玩,樊莺也看到了这驾车子,也看到了车内的婆子,樊莺皱了皱眉婆子也看到了,她张不开嘴与三夫人打招呼,看到樊莺起身、抱起高雄回到院子里面去了。
在小学堂的方向,婆子看到了上次在崔夫人和菊儿的授意下、高白从交河县找来的那个中年女厨子。
她曾经让柳玉如打发到二爷高峪的饭馆儿里去的。此时手中却拎了一提由村西肉铺子里新买的肉、一坛子酒,迈步进了高大人的院子。?婆子这一次就平静了许多,那间厨房曾经是给她带来过自信与胜利的地方,从此再也不属于她了。她不恨谁,只恨那个多年以前偷走了她两个儿子的、不知名的人。
傍晚,有位年轻的牧子不知从哪儿牵了一头毛驴送到西村来,直接进了婆子的院子。他对瘸脚老汉道,“总牧监说了,那架马车不适合你们的身份用,让给换一头驴子。”
老汉问道,“小哥,高大人那么忙,怎么知道这事”因为这次去时,他坐在车辕上并发现高大人。
牧子道,“我不知,你自去问高大人吧。但高大人说,这样就不须赶车,妈妈一个人抱着孩子,把驴一骑就到学堂去了!”说罢放下了驴,赶起马车离开了。
但这样的日子也没过几天,旧村、东村、西村就有小学堂开馆收徒了。
这样,婆子和老汉就不必每天送孙子跑去新村,只要牵起他步行去本村的学堂即可。学堂就在西州长史公事房的对面,极为近便。
但自从婆子搬到这里来,一次也没见到过高大人和他的几位夫人。
苏殷往常的白天应该就在西村,婆子也一次都看不到她。去学堂时,婆子常往苏殷那间院门里看,也看不到她。
高大人把她送到西村来,也给予必要的照顾,但平淡却是显而易见的。婆子有时就回想起往日与那些美丽女子们在一起的光景,她强烈地想柳丫头、谢丫头等人。
天山牧牧草收割晾晒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到处热火朝天。
由于高峪在牧场旧村、田地城和沙丫城的牧草场都大获丰收,看来今年的紫花苜蓿的外购数量又要少上许多。
已经有不少、往年自行晾晒了牧草往牧场里送的私户,以及一些小规模的草商,今年转而到高峪的草场来打工、挣工钱。
为了帖补家用,每天送过了孙子去学堂之后,婆子就烧些茶水,提到草场上去,卖给那些高二爷的雇工们喝。
然后,一个偶然的机会,婆子卖着茶水,听几个外来的中年雇工一边喝着水一边说起了一个名字——“假大棍”。这是个令她欣喜的发现。
直到九月末,去往于阗方向护牧的长孙润才带着护牧队回来。
高峻把已经快要在手里晾凉了的任命文书塞给他,让他赶紧带高尧去凉州的武威牧场上任。
总牧监在二哥的酒店摆了一场大酒,给妹子、妹夫壮行。护牧队的大小头目都到齐了,天山牧几大牧场早有消息,都等着这一天,各有一位不计正副的牧监赶过来相送。
这是一个到西州天山牧并没有多久,从铲马粪、铡牧草做起的年轻人。
虽然有着令人瞩目的家世背景,但长孙润行在当面人人看得到,又没有高官公子趾高气扬、目空一切的架势,与普通牧子们打得火热,又有本事,又是总牧监的堂妹夫,那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