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吕氏道,可我明明喜吃酸,而你就舍得!谁不知你只有个女儿,早晚是人家的人。
马洇想起自己一路熬到县丞,本来不算飞黄腾达,但总算安安稳稳,就是自从高审行到黔州之后,把自己颠得像簸箕里的瘪豆子一样,上上下下的一时都不得安生。
他咬着牙说,“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想想吧,到时整座黔州都要看你的脸色,使奴唤婢,锦衣玉食,穿金戴银……而我虽然是个草民,儿子却是黔州刺史府的少公子!”
两天前,刺史大人再来时,吕氏便按着马洇的意思对他说了。
吕氏道,“大人,奴家一个寡妇让你搞大了,要怎么见人你总须尽快给我个交待,不然,我总有办法告到金銮殿上去。”
刺史大人已经走了两天了,吕氏坐在家中,心情忐忑地等候消息。她想了,只要进入到刺史的家中站住一席之地,将来不愁母以子贵。然后,再慢慢地踏到刺史夫人的头上去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她隔着院子,便听到巷子里来了大批的车马在自家的院门外停住。心说这八成就是刺史府来迎她进门的人到了。看来高审行这人还是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的。?随后院门被“咣”地一声踢开,吕氏惊谔地往外看,院外不知站了多少女子个个佩刀挎弓,把巷子都堵塞了,刺史府迎取新人进门可不是这么个动静。
从院门外迈步走进来三位年轻女子,吕氏只认得其中一个是刺史夫人的丫环。她怒气冲冲,引着另两人走进来。
吕氏感到不妙,鞋子也不脱就躲进了床里,被进来的这三人站到她的床边怒目而视。
丫环指着吕氏对崔嫣道,“五夫人,她就是那个不要脸的人,先与都濡县的原县令马洇不清不楚,现在有了孩子又想赖到老爷头上、敢欺负到崔夫人的头上来!”
五夫人冷哼了一声道,“你的心倒不算高,只是帐目不大清楚,这个孽债刺史府是不给你接的。趁早你敢紧去找正主儿,不然等人人都看肚子出来,难过的是你。我母亲不发话,你便混进了高府也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丫环又对苏殷道,“八夫人,不如也把她送去西州,看看西州的高大都督听她胡说什么老爷的孩子,会怎么收拾她!”
这位身穿着从五品官服的八夫人道,“假的总真不了,峻只重证据、岂会与你一般见识!但你不知,我们家中做饭的妈妈是最厉害的稳婆出身,她看你走路便能看到你肚子里去,看你脸便看得出和什么人鬼混过。她总有办法验得出孩子的真假。到那时,恐怕你除了没脸,什么便宜都落不下。”
五夫人道,“你摸着良心说,这孩子是谁的。”
吕氏惊恐万分不知说什么好,丫环急了,上前挥手打她一个嘴巴,说道,“敢口不应心,这就让个大雷劈死你!”
丫环的话音未落,院外猛的“卡嚓”一声炸雷,有一团火球仿佛就在吕氏的窗前滚过,窗子吱呀地呻吟两下,雷声隆隆地滚到别院儿去了。
吕氏感觉耳朵什么也听不见了,雷如此之近,仿佛就是奔着她来的,她魂飞魄散,捂着耳朵失声尖叫,“是……是马洇那个挨千刀的!”。
……
街上有人欢呼,“这雨下得太好了!”
雨点子在八月仲秋的时候由天而降,一点、两点砸入黔州山坡上干旱已久的土地中,随后柔和的雨丝渐渐形成一片稳定的细腻雨幕。
李引正在城外的山上,抬头看天,这雨要是早几个月下来,黔州的旱情也就没这么严峻了。有手下给李大人拿来了蓑衣,他吩咐,“速去告诉各处提水水车,我们可以停止取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