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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黔州、接待了台州来的亲家,崔夫人便控制不住地要去都濡县看一看,她不知道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在丈夫和李引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关系出现了这么大的逆转。【 .】
她与丫环和两位女儿说,要去都濡县看一看那两棵小桕树。
她们先进城,到县衙去看了一眼,李引不在。她们再到李引的家中去找,院门虚掩着,小白犬狂奔出来见女主人,一副久别重逢的亲热样子,但院子的主人却没有露面。
崔嫣知道都濡的县令是母亲的救命恩人,因而母亲才与他熟悉、可以不经通报就走进去。但她随着几人进去后看到,这个斜躺在床上刚刚从沉睡中苏醒的人,在面目上是那么的眼熟,崔嫣心里有些吃惊。
直到他跳起来连连说着“失礼”,向崔夫人行礼的时候,崔嫣还在盯着他看。如果去除了他脸上的那道刀疤,那这个人就是在剑南道被高峻生擒的李弥。
崔嫣不露声色,但内心惊诧莫名。因为她发现这位李引县令在猛地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神里也闪过一丝惊讶。她不等李引说话,先对他万福着道,“李叔叔一向可好么”
不论是李引、还是崔夫人、苏殷都对崔嫣的表现感到意外。?苏殷以为,崔嫣是从母亲的救命恩人的角度上、才这样称呼李引。而李引却瞬间想到,这个女子曾经是自己一直以来认为的女儿!他一下子愣住,不知说什么好。
而崔夫人知道女儿一定认出对方来了,此时崔氏也不担心这二人暴露李引身份。她嗔怪地问李引道,“大白天的,你不去县衙中处置公务,却躺在家中睡大觉,当真以为是我的救命恩人,便可为所欲为么再说,你是不是认为黔州的抗旱已经大功告成了”
李引道,“夫人,县里那点儿事,小人早上便处置完了,抗旱……恐怕刺史大人已经用不到小人了。我猜刺史的奏章很快也可从长安批复回来,那么小人也就不再是什么六县都水使了!”
崔氏道,“你呀,原来在江夏王府做长史的时候,头脑不是挺活泛的么怎么这回就与他倔将起来,连拐个弯子都不晓得!”
崔氏当着崔嫣和苏殷揭破了李引过去的身份,两个女子虽然惊讶,但没人有表示。
李引道,“夫人,刺史大人好像已经得知了陈赡带他妻子去西州的事情。”
崔氏恍然,思索再三,轻轻叹了口气。但让她在女儿和儿媳的面前说起此事,却比说破李引的身份更难。
夫人只是问,“那么李大人,你一定把什么都承担下来了。”
李引道,“小人虽然未说出夫人,但我猜刺史大人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因而,夫人对小人的提携之意,小人恐怕要让夫人失望,只是小人以为,夫人你以后还是不要与小人见面的好……”
崔夫人却道,“只要长安无信到黔州,李大人就还是‘六县都水使’,你该行使你的职责,而不是睡大觉。”
“但小人在都濡县对引水石渠所做的排洪修改方案,刺史大人不以为然,别说我还因此废了一大片山地了。”
“真有必要这样大动干戈地改动么”崔夫人问。
“当然了,看一看上次被水冲毁的那面山坡,还有被大水淹掉的谷地,夫人便可知道了,可那只是一座蓄水池中的水造成的,并非大雨。”
他们一起来到山上,远远地看了看那片沟壑累累的山坡,庄稼都毁了,而底下的山谷中仍是一片泥泞,稼苗倒伏其中,大部分业已腐烂。
“那你还睡大觉!还不快些行动起来!”崔夫人对李引道。
李引无可奈何地说,“不行啊,刺史大人已经当众宣布,由澎水县令张佶总揽抗旱之事,高大人已不打算再用我了,眼下黔州抗旱的重中之重是巡水!再说,就算我们这就开干,也已来不及了。”
他说,“刺史大人也许是正确的,今年就是个干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