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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孝恪由焉耆回到西州后第一件事,便是让自己的长子郭待诏精选了两千兵马驻扎在南平、安昌两城,一旦郭都督接到高峻的飞鸽传信,郭待诏便驰援焉耆。
对于此次脱险,郭都督每想起来都恍如做梦一样。如果不是自己在进入焉耆城门前派人回来报信,如果报信者到了西州后,罗得刀没有当机立断跑去柳中牧找高峻,如果高峻在安昌城和南平城未能说服守将段正海兄弟投入了全部的骑兵,如果自己没有抢占到焉耆王府,事情的结局无疑都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而高峻无疑是这次事件中最大的决定因素。是他把所有可以利用的因素在有限的时间内全都汇聚起来了。郭孝恪不知道,要是在柳中牧没有高峻这么个人的话,还有没有报信的罗得刀、有没有闯城的薛礼,那事情会是个什么样子
对于别驾王达,郭都督回来后根本没有传他问话,对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者郭孝恪算着时间,长安很快也要有信到了——关于王达的。且不说他污告一事,单单江夏王爷带走的那本小册子上边,就有好几笔王达收受贿赂的记录。
郭孝恪看着王达故做镇定地昂首挺胸进进出出西州府衙,禁不住暗想江夏王李道宗的瞒哄之计做得天衣无缝,但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给了王达按兵不动的底气。也许王达直到现在为止还掐着手指头算计着长安的来信吧,真是可笑。
郭都督想,还是让他把梦再做两天吧,因此也不理他。郭孝恪又想起高峻在谈到第一次用计取焉耆时无意中的评价,禁不住再一次暗自点头。焉耆的反复,正是因为第一次的巧取,没有让有些人领略到大唐的军威。
所以,当高峻提出他镇守焉耆的独特方式后,郭都督略微思考了一下就答应了。但他回来后,虽然安排好了西州的接应人马,还是时时为高峻的安危担心。毕竟只一个人带了十名牧子镇守一座城池的事,古往今来也再找不出另一次。孔明唱空城计身边还有几百兵马呢。?这些天,郭孝恪让几拨人密切留意信鸽的影子,自己也是一天几问有没有焉耆的飞信到,但焉耆方面一直静悄悄的。
郭都督被这事弄得都有些像个没主见的小媳妇了,一会想是不是高峻让人给连窝端了一会又想肯定不会,就算真有情况,两对信鸽怎么也得飞回来一只吧千万别睡着觉让人偷袭,连放鸽子的机会都没有。又一想高峻宝刀宝马,谁又能拦住他
兵曹郝大人见了郭都督也有些脸热,因为他知道南平、安昌两城就当机立断出兵了,而自己在接到都督的求援信之后,一味地等别驾的首肯,竟然让户曹来问兵事!
而自己不但没有动作,反而给罗大人讲了什么柳中县放粮的事情。其实不就是怕头上的小乌纱翅掉吗他是硬了脖子等着郭都督训的,但郭都督好像没有这回事似的。等了两日,兵曹有些坐不住了,主动去找郭大人检讨。
郭孝恪对他说,“你做得没错,上次柳中县县尉越级开仓,我为什么罢了他的职就是因为他逾越了,一州之事谁都不按章法来那不乱了”郭都督说,“政务方面我这样处理是没有毛病的,但是这次的事我就不想这样处理了。”
兵曹忙问该怎样处理,郭都督说,“无令发兵,是个斩!”
郝大人吃惊地瞪眼看着郭大人,郭大人说,“我能斩了段正海兄弟吗我不能上表替他们请功,心里还觉得不落忍哩!你只知柳中县的县尉罢了职,却不知他又被荐到了江南道一个富县去做了县令。你只知柳中县原任的县令揣着仓房的钥匙到西州请示,没有受到我的苛责,却不知他半年内即被核为不合格官员被免。”
兵曹低头不语。
郭都督说,“法为至情……政令之本在为民,军令之本在打胜,有些时候,有些行为虽不违法令,却是忘了本啊!”
兵曹听了,“扑通”一声跪到郭都督面前,眼泪下来了,“郭大人,我不违法令,但求你处分!”郭孝恪扶起他道,“处分在于教化约束,大人你已这样,我有什么理由处分你。”
就像是在为郭都督的话做注解,这天,吏部的官文由长安快马送到了西州。郭都督破例招集了西州衙门里七品以上的官员,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