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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牧监见到王允达副牧监的时候,王大人正在与王满柜、贾富贵借酒浇愁,桌子上一片狼藉。
贾富贵已经喝倒了,他的财力不如王满柜,姓王的家里有两百多张织绫机,雇着上百号人,织出的绫子都销到长安和西域去了,损失这点当然不算什么。
贾富贵反观自己,绝对算土里刨食,每年看天吃饭,从牧草中赚些差价。眼下柳中牧场里的好处让高大人一伙给掐断了。而交河牧马上面临降级,两千匹牲口能吃多少!
贾富贵的眼前一片漆黑,只觉得谁都对不起自己,只有酒最亲。因此左一杯右一杯,不等着劝,就喝得钻了桌子。
王允达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交河牧一降格,他这个副牧监就由从六品下阶出溜到正七品下阶了,滑下两级。想想两个月前自己还在柳中牧的大门边笑话高峻,拿着高人一等的气势去压人家,现在倒好,都反过来了,怎么有脸再去人前走动。
将来就算是这个下牧副监的职位,好像也是挂在秋风中树枝上的最后一只柿子,就算风不大,也搁不住树枝子摇晃了。再想到牧场村收购房子的那点破事一点光亮都瞅不见,自已这些年的私房钱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想到此他咳声叹气,酒也是一杯接一杯。
这时陆尚楼到了,他看到钻在桌子底下的贾富贵,也不扶他,只是把他坐的那把椅子拉到自己屁股底下,倒了杯酒喝了说道。“高大人从大漠里新拉了三百匹马回来。”?只听到了这一句话,王允达就由座位上跳了起来。
高峻早上一睁眼,看到柳玉如睡得正香,丝质的睡裙退过了她的小腿,露出一截莲藕棒似的小腿,领口也微微地敞开着,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他的一只手,口鼻里呼出的气息拂在自己的胸膛上麻苏苏的。
他不敢再在床上停留,轻轻移开她的手,由床上坐了起来。
在街上,他看到陆副牧监仿佛是刚刚由牧场里回来,就问道,“陆大人,这么早去牧场里操劳,不怕许夫人怪你”
陆尚楼答非所问地道,“是啊,那三百匹突厥马可真不错。这下我们柳中牧离着上牧又近了一步了!”柳中牧原来有四千一百匹马,上次高峻去野牧缴获了一百三十匹,这次是三百匹,这是总共四千五百三十匹马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上牧,居然在高大人轻描淡写的运作下,转眼就快达到了。
开春后,牧场现有的母马们再生下些来,五千匹似乎是明天早起就会发生的事情。陆牧监知道,一到上牧,自己的官阶又会上升到正六品下阶。不到一年的时间连升四级,这在官场上来说是极为罕见的。
他思索着,自己把牧场中的事偷偷地告诉交河牧应不应该,这总有点吃里扒外的意思。不过抬眼看看那些村中破烂的房子,他的心狠了一狠:官职要升大家升,可那些银子却是自己的。
一到了办差的时间,高峻就坐在了牧场里,那些牧场中的官员看到高大人面有喜色,心情也是蛮好,新到三百匹突厥马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万士巨录事对高峻说道,“高大人,不介意把事情的经过对我们说说吧”
高峻不以为意的说,“那是思摩可汗给她妹妹的陪嫁。”
“哦”众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原来高大人你大头的好事是在家里!”
高峻问起他不在家这段日子里牧场里的情况,刘武说,“高大人,你临走时吩咐的事情都没什么纰漏,西北新村的房子也快竣工,马厩也在盖,今年的目标已经达到了——共是四百间。您的宝贝牦牛也都个个欢实。”
众人正说着,门外有牧子报,西州郭大人派人来了。
高峻赶紧迎出去,看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户曹孙玄。高峻拉住孙玄的手问道,“孙大人,这么早你来有事”
孙玄的脸上显得风尘仆仆,长话短说的把郭大人的意思讲了一遍:原来,郭大人半夜就听说了高峻从漠北拉回来三百匹突厥马的事情,这是别驾王达连夜找他的。王达气势咻咻地说,郭大人这还了得,眼下有一种十分不好的苗头,我们有的牧场中的官员,不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养马上,而是放在了抢马上了。
郭大人得知高峻已安然回到牧场,心中放心。但是对于王达所说的事情,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