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阁清倌初夜遇刺身亡,死在了平生第一位恩客床上,寸缕未着,足够百姓津津乐道,回味无穷。
然而,另一话题比这个更吸引人。
“那恩客便是辉国公乐无栖,让他荒淫无度这下遭报应了!”
“天煞孤星果然是招惹不得的!昨日里抢绣球我站在他一丈之内了,我得赶紧请个道士赶紧除除晦气!”
“这下那狗官惨了,且不说端木将军会不会放过他,朝廷命官公然狎妓,还扯上了人命官司,看他如何逃脱王法!”
……
一大早,我被香雪兰的专属丫头的尖叫声吵醒。据她说她在门外喊了足足半个时辰,房里都毫无动静,这才破门而入。这里本是青楼,男女赤身裸体相拥而眠她见得多了,对某些变态为增加情趣造成的一些血腥场面也有心理准备,可女人胸上插着一把鲜血淋漓的匕首却是头一次见,这不属于情趣范围内了吧不愧身处青楼,一声尖叫吓得鸡飞狗跳,也将雷打不动的我吵醒。
京兆尹姚正刚刚下朝就见捕头来报,饭都没吃直奔听雪阁,一同随行的还有端木兰,而本来和端木兰有事商议的兵部侍郎汪泽也跟来了。
一众官差鱼贯而入时我还懵懵懂懂地坐在床上,正在陷入“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的人生迷茫中。
“哼!温存再久她都不会暖过来了,你还不赶紧穿好衣裳滚下床”
端木兰的声音沉静如深渊,瞬间我就清明了,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也不管衣带系得乱七八糟。
“夫人,我……”
端木兰没有听我解释,只是对姚正说:“姚大人,本将今日只是嫌犯家属,您一定要秉公办案,不可徇私枉法。”
姚正躬身回到:“将军放心,下官一定秉公执法,绝不冤枉了国公爷。”
那语气分明是说我不可能是冤枉的!
姚正直起身只对我略一拱手,说:“国公爷,对不住了!”
两个捕快拿着一副枷锁上前。
我躲在端木兰身后哀求:“姚大人,将军武功高强,你还怕我跑了不成难道您信不过将军,认为我们夫妻会狼狈为奸”
他若执意给我上枷锁,就是怀疑端木兰和我同谋,我真佩服自己的机智,哈哈哈!
姚正有些为难,一旁的汪泽插话道:“将军和姚大人刚说要秉公办案,岂有不给嫌犯上枷锁之理”
汪泽知道我偷了他家下人的腰牌,怀疑我发现了他的秘密,这是打算先下手为强了他私卖兵器勾结乐莽的证据我已交给了皇上,已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我也不跟他客气,直言道:“汪大人,刑事案件是三法司的事,关你们兵部何事您该不是仗着自己品阶在姚大人之上而越俎代庖吧”
兵部侍郎是正三品,京兆尹是正四品。
“国公爷言重了,本官本来和将军有军务相商,忽闻国公爷出事,本官才和将军一起赶来,没有插手姚大人办案之意。”
这是说我家夫人因私废公了还说我给夫人添麻烦耽误了他们商讨军务。
岂有此理!
“汪大人任职兵部,对于查案恐怕还是外行,我相信姚大人能够查清真相还我清白,这枷锁我暂时带一下也无妨。”
端木兰始终没有说话,姚正揣摩着她的意思说:“本官相信国公爷和将军的为人,这枷锁就算了。徐捕头,开始调查吧,本官有几个问题要问国公爷。”
我们退居门外,一群捕快蜂拥而入,仵作开始验尸。
隔壁的房间被临时征用,我们围着桌子落座。姚正说:“还请国公爷将昨夜之事一一道来,越详细越好。”
越详细越好端木兰就坐在我身边,说得细了岂不是找死
“昨日我心烦意乱,出门散心,听闻听雪阁有姑娘抛绣球,便来凑个热闹,谁知不小心被绣球砸中……因为这几日我都失眠多梦,精神不振,昨夜就早早睡了。半夜香雪兰好像还喂我喝了交杯酒,这是听雪阁的规矩,姑娘初夜搞得和嫁人一样。之后我睡得很沉,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一觉到天亮,一早有丫鬟来唤,听她说她叫了半个时辰,可我丝毫都未听见,现在想想,倒是有可能被人下了迷香一类,此事还请姚大人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