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器铿锵碰撞的厮杀声,引得不少乡民驻足围望,在亲眼目睹了张梁砍翻七名衙役之后,此刻皆是脸色神情凝重,议论纷纷。
便见张宝这时突然转身说道:
“大家肃静!且听我张宝一言!”
众人静下,便听张宝续道:
“适才大家也都瞧清楚了,我三弟张梁杀了官家的人,倘若继续在这三河乡待下去,恐难活命,而今天下大乱,朝廷无道,宦官弄权,忠良难觅,边疆战乱,百姓蒙冤,今我张家三兄弟决心奔了牛头山,以图大业,有道是风吹彼岸而止,落叶归根而息,大浪朝前终有溃,锋芒所向万物生,恰如夏止于商,商止于周,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皆有盛衰兴亡之道,方今汉庭衰微,气数将尽,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你们谁若想随我三兄弟一同赴死沙场,便于午时于此集合,我张家三兄弟,定不负望!”
樊赤接道:
“大家伙儿听着!但凡随我樊赤上山的,我樊赤皆当兄弟对待,好吃好喝!好酒好肉!而谁若敢通敌报信,行不义黄天之事,也别怪我樊赤心狠,杀人不眨眼!”
语罢三人便匆匆前往张角所住。
留的满街乡民,神情难堪至极。
眼下张宝若是上了牛头山,三河乡将再无良医,乡民食不果腹以杂草充饥,多患苦疾之症,恐难苟活。
但若是随了张宝,去了牛头山,便是公然造反,对抗朝廷,那可是毋庸置疑的死罪!
“为之奈何”乡民左右为难,当下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沉默良久。便听一人叫道:
“张宝先生所言甚是,当今朝廷腐败,官官相护,鱼肉百姓,根本不顾我等死活,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绝地求生,杀出一条血路来。”
“我愿随张宝前去!”
“左右是个死,倒不如拼上一把,怕他个卵!”
“拼了!拼了!”
“我等这就去携家中钱粮,午时聚此,奔牛头山顶!”
潘凤与潘宏同样闻声而来,此刻混在人群中间,听了张宝这段慷慨激昂的聚众演讲之后,眼下瞧见三河乡民心激愤,锋芒毕露,心知张宝这是打算率先笼络人心,黄袍加身,将张角给‘硬绑’到那牛头山上去啊。
潘凤暗暗给张宝竖了个大拇指,便转身朝潘宏问道:“潘宏叔,你意下如何”
潘宏哎呀道:“这些个人就会惹事,好好活着难道不好吗大汉朝廷精兵强将数不胜数,咋们这点儿人,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潘凤脸皮抽搐道:“那潘宏叔是不打算追随张家三兄弟”
潘宏道:“我又没病,我家余粮也有不少,又何必跟着他去送死。”说着便将眼眉蹙起直勾勾瞧着潘凤道:
“怎么,你这臭小子难道也要去做反贼”
“正有此意。”潘凤微微一笑,潘宏当下就急眼儿了。特么你小子倘若落草为寇当了反贼,到时候官府前来应征,谁替我挡
慌忙抓着潘凤的胳膊道:“不成不成!你不能去!”但潘凤哪里理他,若不是顾及潘燕与潘母,潘凤早就与这潘宏这泼皮无赖一刀两断了。
只道:“我意已决,潘宏叔若是实在舍不得我,哪天想我想的紧了,带婶子和燕妹来牛头山寻我便是。”
说罢便起身便朝着张角家中走去。
身后潘宏连声直骂“潘凤!潘凤!你给我站住!你这逆子!你这个逆子……”但声音越来越淡,越来越远,直到潘凤走拐进一条小道之后,便再也听不见了。
想来,当是潘宏心知打不过潘凤~强留不下,便到回家中,与潘母商量眼下究竟该如何是好去了。
等到潘凤来到张角家中后,只见张角家里,同样拥挤了许多乡民,而在这些乡民中间,樊赤,张梁,张宝三人正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拜在张角脚下,张角背身而立,神情复杂,显然还在犹豫。
但潘凤心知,张角焦灼不了多久,便会答应下来。
因为张宝所聚众的人士,马上就要汇聚起来了。
到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