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卫臻容在昨日傍晚一路疾驰,好在数十里路的距离并不算远,她在入夜之前便赶回了乾阳,把闻炽莨的手信和半块督天令亲手倒给了鱼垣。
然而直到第二天,鱼垣才带着以三千樊都卫为核心,加上其他新募集的炮灰,总共近万数量的士卒,旌旗招展浩浩荡荡的出城向南方行进。
出城后他没有去看身后的乾阳城,毕竟那里已经成了废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鱼垣身为太子,既然选择要去做,那便不会有瞻前顾后的余地。
而且昨天闻炽莨已经将灵网情况和心中猜测在信中写得清清楚楚,督天令阴阳两面合二为一,或许就能重新调用归属丈离节点的灵网,虽然只是他的猜测,但是现在形势恶劣,鱼垣也很愿意选择试一试。
“昨天你们就是从这里离开的吗”经过小半天的行军,队伍来到昨日卫臻容和队伍分别的地方,站在原地瞭望片刻,鱼垣转身询问她。
黑色的面具再次敷盖在脸上,让人看不见卫臻容的表情,不过语气中还是能明显听出一种浓浓的不满:“是,只是太子殿下现在才来,出了乾阳我也不知道还能够找到阁主他们。”
冷笑一下,鱼垣盯着她面具后的眼睛,也是极不客气:“闻炽莨也就算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和我说话。”
“...”转头看了看四周蠢蠢欲动的卫军,卫臻容明智的选择沉默,倒不是她心中服软,只是现在寻找闻炽莨一行人要紧,她不想在这种时候坏事。
不屑的瞟了一眼,鱼垣背身过去挥挥手,太子做派倒是十足:“带路,我不相信你们守天阁没有什么暗号手段。”
面对这样毫不客气的命令,卫臻容也没有拒绝的选择,她心里现在一切以寻找阁主为主,也不在乎暴露守天阁的一些秘密,因此果断的驾马向前,为鱼垣带路。
近万人的队伍缓缓开拔,军阵上空中常人所看不见的黑色军阵气势也一同动作,黑压压的一片向着南方翻滚而去。
骑在马上,鱼垣又将怀中督天令拿了出来,分离已久的阴阳两瓣此时已经紧密的咬合在了一起,即使仔细观察也难以找出一点间隙,精密至极令人叹为观止。
就像闻炽莨所猜测的那样,鱼垣在进入原本丈离节点所控制的灵网范围后,明显的感受到原本属于督天令的控制权利好像被什么东西篡取了。
他心中猜测,也许这就是魔门能大举侵犯的依仗,身为王室嫡系,宗室典籍自然看得不少,因此灵网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清楚地很,虽然有些情节在现在看了不啻于神话般的天方夜谭,不过魔门都出现了,那也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对于自己的祖先在妖人两族战争后,立即对昔日盟友下手的做法,他不好评价;而现在自己这一辈人在时隔数千年后面对魔门反扑,也许就是还账而已。
不同于闻炽莨嫉妒在乎人魔之别,鱼垣熟读史籍,对于记载中修行者天方夜谭般的神通将信将疑。
只是在他看来修行者如果真的像记载中一样强大无匹,那当初自己的老祖宗是怎么将这一个群体驱逐镇压的关于这一点,他一直没有找到更为详尽的记载说明。
现在既然确实要面对这样一群人,不管对方的目的在于报复还是别的什么,鱼垣都不算惶恐,只要督天令在手无论如何他都有一搏之力。
队伍行进不停,一路向南来到了丈离平原和北方山地交界处,士卒们庞大的数量如同黑色潮水一样不断向前,直到最前方的士兵被直数到从天而降的流光挡住。
百丈开外平野之中,缤纷流光落在地上,露出杨谏和身后四个镜天弟子,虽然距离还很远,但是她的声音却能清晰的传道鱼垣的耳边:“忘情灵域,凡人止步。”
小小的传音法术,便让鱼垣心中一凛,他手里握着完整的督天令,温润光滑表面被他的手掌沁出一层薄汗。
一边心中惊叹不已,表面上则是成竹在胸的样子,他大笑几声然后大声呵斥:“妖魔都似你这等无耻之尤吗!”
“数月间无故屠灭我南境四城,昨日又毁我乾阳,现在又告诉我这里是不准我们来,我倒想问问你...”胳膊撑着马背,鱼垣身体前倾大声质问:“我丈离城域何时成了你们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