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洲灵域,大部分普通妖族一般只有两种状态,在野外的自由者早就习惯了躲躲藏藏,而在城池中的则喜欢忍气吞声。
毕竟对这些失去了母族的妖怪来说,活着比很多东西都要重要。
很久以前,黄龙也是一个修道家族中的世身奴,在那座城池里,妖怪们永远都是惶恐的,在阴暗的小巷中、在拥挤的工坊里、又或者是在富丽堂皇,专为某些特殊爱好者建立的秦楼楚馆中,等待着最终到来的死亡。
李显来当众肢解那个蛇妖少女的时候,黄龙其实就在仙湖城中,他是被‘先生’带去的,出发前‘先生’只是告诉他要让他看一出戏。
‘人类的戏有什么好看的’他当时这样想着,直到他站在街角处,看到了高高搭起的台子上发生的一切。
也许是为了观赏效果,那个蛇妖女孩被强制保持半人半蛇的状态,鳞片被一枚枚拔掉,皮肤被寸寸剥开。
没了鳞片皮肤的蛇尾不停地拍打在身下的木板上,甩出一道道连珠似的血流在空中飞扬,最终她完整的身体成为一块块的血肉,堆成了小小一堆。
台下的人有些受不了这样的血腥,离开了;同时又有些人慕名而来,兴奋的在底下拍手叫好。
“也没什么嘛。”他木然的想着,和自己猎到野兔后的情况也差不多,只是野兔的求饶声自己也听不懂。
木然间,他有些奇怪的想“其实什么人类妖族”,真的有区别吗
凡人的农夫,又能比自己这样的妖怪过的轻松多少呢,交不上灵米的,吊死;灵矿挖慢了,屠村...大家都是在用一生的血肉生命,供养这些神通广大的修行者而已。
力量才是一切的根源啊...他看着少女从一个完整的样子,到支离破碎的全程,轻轻叹气。
只是莫名的,想到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候他是别人的家养的奴隶,在那里他有一个和他关系不错的妖怪女孩,两人见面时她总朝他微笑。
有一天,女孩小莹摸着他头顶的牛角,笑着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呀。”
他木呐的张着嘴,只知道傻乎乎的笑,傻乎乎的在心里遗憾,都怪自己的角太过粗糙坚硬,感受不到她手心的温暖。
“没有吗”小莹轻轻地捂着嘴,他傻愣愣的样子像是逗笑了她。
“我叫黄龙。”红着脸,他梗着脖子大声回答,其实他只是黄牛妖怪,大家都叫他阿黄而已,只是莫名的,想要在小莹面前,有个更好听的名字,传说中有种很厉害的妖叫做龙,既然这样那他就叫黄龙好了。
可是自从逃走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黄龙其实是个善于遗忘的人,但看见台上的蛇妖少女,不禁陡然为她们痛苦起来,他想如果当时小莹身上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己会有勇气站出来吗
大概是没有吧,怯懦是所有妖怪的共性,让他不敢嘶吼,也让他没有勇气责备自己,“大家都是这样的。”他安慰着自己。
能怎么样呢,就像她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随波逐流一样,身处灵域之内,所有妖不都是在苟活着吗
可是这样绝望的日子里,突然有一个人冒出来说能帮自己,黄龙想笑,又有点想哭。
实话说他其实是不信的,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先生’,黄龙一眼就知道他和自己不一样,连自己接受了的事情,外人为什么会想要帮自己
然而不同的事情确实发生了,三个月前的一天,自己的村子里来了很多妖,都是‘先生’从仙湖城中抢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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