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到了正午,李不才鼻青脸肿的来到小阁楼,连师叔这样的冰山都忍不住侧目多看了一眼。
今天的玉馨师叔穿了一身朴素的黑裙,乌黑的秀发披散,仅用一根黑色的发带束着。
葱葱玉指轻抚琴弦,悦耳之声传入耳中,让人心旷神怡。
进了阁楼,一股淡淡的墨香味儿钻入鼻尖,李不才见师叔专注,就没有上去打扰,而是坐在书案前,打量起阁楼里的陈设——
东西两角摆着书架,桌案椅凳摆放有致,几案上只放了一壶清茶。
西侧的书架后,有一屏风,隐约可见后面的木床。
红漆染色的墙面古朴,却被各色的水墨画和字帖挂满。
李不才起身,观赏起墙上的东西,发现画中内容好几副都是金鸾峰上的景物,料想都是出自师叔之手。
“原来是个才女。”李不才赞叹。
他虽然对水墨画不甚了解,在地球那会儿,也就练过几年素描,师叔是个什么水平他还真不好判断。
不过墙上的字帖到是能看出些门道,有行、隶、楷、行楷四种字体的帖子,不过行楷居多,可以看出这位师叔对此估计情有独钟。
字体娟秀、点画劲挺,倒也有大家之韵。
“是不是觉得很无趣”
不知何时,玉馨师叔已经收琴,站在了他身侧,声音依旧那么清冷。
“松菊为友,琴瑟作伴,这种心境,不才确是学不来。”这还是第一次和这位师叔接触,略有拘谨。
玉馨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有点不敢相信这话是一个孩童说出来的。
“松菊为友……这个形容,倒有意思。”她整理着桌案上被自己翻得有些散乱的书籍,继而道,“这开头,我也不教你别的,你就先学学写字吧。”
玉馨拿出一张早就写好的帖子,上面全是“一”、“上”、“小”、“大”这些比划简单的字。
李不才翻了翻白眼,这是让自己练小学生字帖
“你就照着我这个临摹,一个时辰后我检查。”
把字帖摆在李不才面前,就没再管他,捧着一本不知谁的诗集看了起来。
便见师叔时而皱眉,时而沉思的模样,显然又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提起毛笔,也学着古人的样儿抚了抚小袖,在砚台上来回濡墨。
对照着师叔的帖子,在一张崭新的宣纸上描摹起来。
但刚一落笔,李不才就皱眉。
这是只软毫的玉管。
也不知是什么野兽的毛发做得,吸墨能力很强,以致于他刚落笔,墨水就在宣纸上浸染开来,写出的字也模模糊糊拧成了一团。
没办法,只能劲量用毛尖在纸上书写,不过将近两年没碰过毛笔的他,还是把字写得有些歪歪扭扭。
十来分钟就描摹完,看了看自己的成果,简直不堪入目,密密麻麻一团黑。
李不才无奈叹了口气,看了眼书案边,似乎还有一摞备用的纸张。
探手取了过来,翻了两下,却是有些发愣。
这似乎是师叔的废稿啊!
连续十几张,竟都写得一首词:
“小重山——
今岁忽闻棠渐深。
楼阁灯火问,夜留痕。
卷帘珠影碎纷纷。
三弦断,子落镇生门。
玉筯点晨昏。
美人需有酒,谢谁恩
展轴入画刻诗魂。
凝神立,空殿欲还春。”
李不才看完,眼睛有些发直了。
“这是首传情诗吧!”把目光投向了端庄秀丽的师叔,像是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冷艳的冰山居然也有幽闺怀春的时候。
想入非非中,这一坐竟是等了两个时辰,而反观师叔,还翻着那本诗集。
到最后,李不才投去的眼神都有些幽怨了。
无聊地在宣纸上写写画画,拿起笔,嘿嘿笑了笑,照着师叔的侧颜,开始在纸上勾勒。
很快画完一张半身像,满意的点点头。
继而看到宣纸下方,还留了一片空白,不由感觉有失美观,于是又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