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已入中,烈阳当空。
元灵宗,御虚峰中腰一年约十二三岁童子正蹲坐洞府前古松下,百无聊赖的逗弄着不知何处捉来的天牛,扯须拔钳带翻身。天牛施尽解数就是逃不出童子所画三分地,展壳露翅……内翅残缺,扑腾两下又掉了下来。
童子手捻两片半扇薄翅,咧牙憨笑,如混世小魔王般。
“咳,咳咳”声至旁来,童子回头,大眼萌人。
洞府外有石床,本是童子打坐听吩之地。十日前却让一重伤昏迷不醒的不速之客给占了去。洞府内师祖还亲言交待过,要将其好生‘照料’……不得不说,师祖乃是敞亮之人。谁家将病患置于门前照料的这日晒风吹的,好悬十余日无雨。
十日间,晨间为病患输小碗参汁吊命。午时为病患灌大碗迷药阻止其苏醒……师祖吩咐的,童子亦有疑惑。还不曾听闻蒙汗药有愈病之效。
“糟糕。”童子抬头观烈日当空照,慌忙拔腿上前,小身板使吃奶劲按住欲起身少年。
“你速速躺下,我这就喂你服药。”童子语中有些许焦急哭颤,师祖特别交待,半月光景不得间断药物,而今因其贪玩误了些时辰。若是这位病情异化,天知师祖会如何责罚
又说南宫毅昏睡十日初醒,仍感有些许周身无力,头重脚轻,嘴中有异味苦涩难言,唯有一愿就是饮水,身前有大河一条,冰潭一方最好不过。
疑虑自家竟然还活着,忆起前时最后画面乃是有关处机子身死一事,自己正被酷刑审问。那虎背熊腰,五大三粗之人有这么好说话竟留于残命一条莫不是又有何阴谋诡计未施
其是对元灵三人有些许误会了,所谓‘酷刑’乃其自身之损,识海之伤。向飞云只是稍加利用而已。
不知鼠强,强爷能否逃过一劫。若是因此遭难……南宫毅面露些许不忍之色。为得自身苟安,暴露苍龙山一事,元灵宗若遣人前往探查,鼠强必定难逃一劫。
童子见少年坐起身后长嘘短叹,似百感交集。不明所以,转一侧石桌取壶置碗倒出不明腥臭流液。“来,把这碗药喝了。师祖特令,半月内每日都需喂您服药,快,张口。”
眼前童子如哄幼儿般哄于自己,南宫毅有些苦笑不得。
“小兄弟,我身已愈。无需再饮宝药,有无茶水来些”他对那臭不可闻的药碗有些抗拒。
童子蹙眉不定,放下药碗说道:“我先为你禀告师祖,由师祖定你喝药与否。”
言毕,迈动小短腿向一旁石门行去。
只见其至怀中取出一玉符贴门,口中嘀咕些话语南宫毅身隔些远不曾听见。
不多时,便见石门缓慢上升。童子如标立一旁,昂首正色。南宫毅边斜脑袋欲先将石门内人看入眼中。
“前辈,谢过前辈救命之恩,有一事需前辈明查,小子真非杀害处机道长之人。”洞府内石桌,南宫毅谨慎出言,恐有些许忤逆惹来祸事。此时身疲脚软,精虚神不聚,不说打斗,法决掐起都感费劲,当真是手无缚鸡之力。对方若是一怒暴起,自家独有挨揍的份。
“无需多言,戒律堂与执事堂二位首座既已断你无罪,我这定也不会再追究。”青机子有些意兴索然。
“修士修真,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一途,处机师弟命中当有此一劫。唉~”
“想当日我三人接宗门令入凡,他二人乃求宗门贡献,我却是因突破后境界不稳,急需红尘练心。”
童子端上点心青茶。
南宫毅见青机子喋喋不休回忆着昔日,神情小心,翼翼出手取了青茶糕点大口吃食了起来。
青机子沉迷往事,正悔对自家二位师弟照顾不周,未能察觉一侧饕餮异景。却把其身后童子看得膛目结舌,这位也忒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