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窗的风至崖底卷起,吹入了吊脚楼。
邱毅躺在地板上浑身凉意,汗却不要钱般直往下流。对面李乘风面无表情,冷眼如刀直盯着他。
“大当家的,小的真已尽力破译古字了。我也不敢糊弄于您啊,最后那十余字我明日晚间,不,最迟后日便交给您。”邱毅此刻很是惶恐,‘噗’压制不住胸腔倒涌而上的血液,张口喷了出来。
进屋之后,将李乘风所需的翻译古字上交。其发现有张短缺,少了十余字,二话不说就给了邱毅一拳。
邱毅虽隐有悔意不该将那也纸张给吃了;但直觉告诉他,若是尽数上交,可能会活不过今日。这种感觉源自本能,对危险感知的本能。
“哼,小子你最好不要哄骗于我,后日拿不到我想要的定将你剥皮剔骨,千刀万剐。”李乘风眼含怒意,向邱毅处伸手,虚空成爪。尽将邱毅凌空举了起来。
“我本欲今日尽得翻译古籍,明日晚间年宴上便将山寨传于你手,我自归隐。看来小子你无此好命啊。”
“但是此念也未改,就再拖上两日吧。”李乘风还真把邱毅当傻子了,恐邱毅不尽心为自己办事,暴怒之后又许下天降好事。
口不能言,仿佛掉入深水中。四周无尽的压迫袭来,想要挣扎,却又如身置梦魇,恐慌无限,纹指未动。
李乘风五指外张成掌,邱毅便如蛤蟆般跌倒在地。
“呕~”方才那短短几息却压得邱毅内腹抽搐,压迫感瞬消,疼痛未觉却是直欲呕吐。
“谢大当家的不杀之恩,小子定尽心破译,不负大当家所望。”干呕了几声后邱毅仍旧单膝跪地,两手前支。
“下去吧。”李乘风冷眼斜视。目光充满威胁狠辣之色,如看死人。
腊月三十晚,苍龙山。
寨子里各处打扫得十分干净,军师曾引古语‘一屋不治,何以天下家国为’后,众山贼很是在意整洁;如果他们能将自身再多加打理就更尽人意了。
聚义厅内李乘风未到,邱毅独坐一席观众人推杯换盏,肉食满桌吃得很是尽兴。单手杵额,独饮独酌,对欲上前拼酒之人做难受状,也躲了过去。众人知晓邱毅这货平日间就是个闷葫芦,交流不在共处半天也不见他憋出个屁;总不能因其一人坏了兴致。
邱毅此时很不平静,成也今夜,败也今时。唤众人齐聚聚义厅,自家却喝闷酒,不起气氛实属无奈之举。好在前些日子采购颇丰,酒香食足分散了众人关注点。
久候无状,苦笑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起身欲撤,还是回房将那十余字写了罢,明日生死由天。
就在邱毅起身欲去之际,刘玉宁在寨外大手一挥下了令“攻,寨内蝼蚁也不可放过一只,给本世子屠尽了方解心头恨。”白皙的脸庞在火光下扭曲,太过气愤所制。
那日里邱毅虽留其一命,但对刘玉宁来说却是生不如死。裸缚于树,遭贱民调笑,幼童挑逗是为生平大辱。经此一遭,就是南陵郡王将位传于刘玉宁,恐其也不敢再坐了,站得越高,身形越显,摔得越疼。
当府官送来一份苍龙山地形布防图时,刘玉宁便下定决心,不论真假,不管缘何,誓屠全寨山匪。因为有人在他嘴里强塞了幅苍龙旗……
负荆跪入郡城,立誓报得此仇后永不窥覷郡王之位,甘做平民。终求得精兵五百,护郡客卿一名。近十倍兵将攻一杂胚,为求不漏一人;刘玉宁分兵两百众分守两翼,自带三百直击前寨。
“有胆子至后崖自绝,否则定斩尔等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