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傍晚,在一阵轰笑碎语声中,刘玉宁眉头微拧。
疼,脑后如被重击,方回神来便察觉到了痛感。想要伸手揉揉若要炸裂的头部,却骇然发觉自己动不了。强忍着疼痛睁开双眼。
入目见得一群老少男女正围着自己指指点点,面容带笑。有三两女子露娇羞色眼神不断偷瞄自己,待有所觉又抬手掩面,有一幼童手持细柳向自己行来似要逗弄什么。
什么情况刘玉宁低头……口不能言,剧烈挣扎起来。
回想先前,自家护卫被三挫贼灭杀,自己本欲招揽于他;却被那方领头少年洒药放倒。
“呜呜呜~”怒急攻心,刘玉宁眼中泪珠滚滚。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浑身赤裸被缚于树,风割雪掩也就算了,最不能原谅的是眼前一众贱民。那貌如东施之辈,若有些许廉耻之心,你等速速离开可好(剧情需要……没有恶意。)何需在此故作姿态还有那小童,谁家的你别过来……
顽童在前,后背紧贴树干,皮都快要蹭掉了,身上绳索却无些许松动;刘玉宁很是绝望。
若是在江边搭个戏台,一众百姓能将此景看上三天三夜也不会不耐烦。众人间有民识得刘玉宁,知晓其来云中数月做下的恶事,纷纷争相传告。于是乎,一众人等揉雪取泥,向平日里高高在上视百姓如蝼蚁的郡王世子砸去,更有狠人行河中摸出数枚鹅卵石。
“让开,让开,你等围此莫不是想聚众造反速速滚蛋。”有差役闻风而来,驱散一众人等。
刘玉宁晕死了过去,一为气急攻心,一口气没吸顺,吐又吐不出来;二是扔鹅卵石的那个狠人,很不小心的砸中了刘玉宁的头部。
若是此时他还清醒着,定不会让见过自己丑态的一众刁民四散离开。一世英名至此辱没,成了云中百姓茶余饭后不可或缺的谈资。
苍龙寨。
邱毅回山后睡了个天昏地暗,一觉睡至次日午时。不知为何会如此疲惫,山寨无医,摸了摸额头又并无滚烫。就是觉得特别压抑,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压得他喘不过气。
“吱~吱……”熟悉的推门声响起,不用抬头邱毅就知道是二瘪子。从容将手中的三页纸张收入怀中,邱毅询问“小二哥,午时吃的啥可还有剩余”
自袖口摸出一渗油纸包向仍旧半靠床踏的邱毅递去。“不是我说诶,爷您还知道饿”
“大当家的有事在寻您,观其神情不善,军师您吃完速去。免得将他惹怒了。”
正狼吞虎咽的的邱毅闻声停了下来,眉头紧锁,口腔内下意识的咀嚼着二瘪子带来的鸡腿。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小二哥,你本名叫啥缘何入苍龙山为匪”这话邱毅一直想问,却一直都没开口;苍龙山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或是风光,或是悲凉,或是无可奈何。依二瘪子的脾性前者寥寥,后者为多。他怕勾起二瘪子凄凉的回忆。
闻言……二瘪子神色一黯,并未回答邱毅所问。行至桌前,拉出条凳自顾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杯冷茶。屋内沉寂许久,两人都不言语;邱毅直盯着二瘪子,既然已询问,就强要个答案吧。
“我自记事起,就未曾见过父母……独自游荡在梁州一偏远山村。冷时捡阔叶蔽过体,饥时挖过草根,捡过腐果还与家犬抢过食。那时饿得,见什么都往嘴里塞,能吃不能吃进了嘴才知道。”
“后来渐渐长大了,偷人衣物,自取庙观贡品……呵呵,偷鸡摸狗坏事做尽,仅是出于本能不想饿死冻死!虽说平日里多遭村民冷眼辱骂,纵犬撕咬,驱离殴打,但命硬也活了下来。您说我这样的人配有名字么他们怎么叫我就怎么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