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包巳睡得很早,几乎倒下就睡着了。和二叔挤在一个蚊帐里,老式棉纱蚊帐,透气性差,很闷热的。睡得汗流浃背,旧蒲席上一片湿,也坚持着不想醒过来。
早上,天一亮,就立刻起来,擦洗一下身体,就开始坐外面写字。包妈见他很认真,没有叫他干杂活。
太阳上来的时候,纸面反光刺眼,包巳就去屋里继续,直到小妹喊吃午饭,才整理一下,五章没有写完,快三十页了。
把东西收拾好,吃饭。现在是秋季,家里是不可能有肉吃的,豆角青菜炒了一大盆,几个人很快吃完,包巳一抹嘴说我要走了,刘老师叫负责干班长,下午组织同学写申请入团。
包妈起身拿来十斤全国流通粮票,和五块钱。大伙上交米的同学,一斤大米要加五分钱加工费,才换一斤饭票。交粮票的同学较少,一斤需要补交两毛,才换取一斤饭票。包巳的菜金是按一顿一毛算的,一周十八顿饭,就是一块八,剩下的是老规矩,零花钱,买文具的。
包巳说:不够!下星期可能要连着上,不回来了!老师叫准备两星期的饭票,以后都是半月回家一趟。包妈再次拿五块钱十斤粮票,说:没有了!等你爸八月十五回来吧!你要回来要钱,也得去借了。
包巳没法,只得悻悻离家。临走,带上一个带盖的塑料杯,准备平时搞些开水喝。又到二叔家说:我要买双球鞋,你赶集买了给我送去!说着,还把一双破解放鞋拿出来叫二叔看。
二叔笑骂一句:买回来,你再颠倒我去换是吧!我可没工夫,给你两块钱自己买去!
一双草绿色解放鞋只是一块八,包巳实际上真的没鞋穿了,但还可以对付。问题是,他需要一些钱做邮寄费,超重的邮件还不知道需要多少钱,还是四份,两块钱够不够还没问。
包巳到街上,先拐去丁香家,丁老爹依旧躺在竹椅上。看眼包巳,没有搭理。包巳说:那把小刀,做得不错,就是刀把不好,我来重做。说着,在废料堆里翻找起来,找到一块钢板条,有三寸长左右很合适,再次找了小块铜板,开始在上面画图。那片电木还扔在一边,包巳拿起来,也在上面画图样。然后就去摸切割机,老丁一下子起来了,说:你不能碰那个,危险!
包巳说:我可以试试,你看着就行。
合上电闸,包巳把钢板在卡座上卡紧,老式铣床很麻烦,开关是个搬动式按键,还在另一侧。包巳推动卡钳,看着锯片沿着自己的划痕走动,总共不到十公分的东西,每面侧只割一小部分,很快就切好了,包巳关机,松开卡钳,在小磨床上打磨毛边。又用钻机在上面钻了两个小孔,这就算完成了。铜块也是这样,切削后铣出个长孔,和刀把一致大小,插上去正合适,不会摇动。
电木更简单了,切磨成和刀把一样的形状,也在标注的地方钻了两个小孔。包巳把小刀拿出来,直接给从刀把处给锯掉了。老丁开始看包巳操作机器,很担心,搞不好铣床上溅起的铁丝会伤到眼睛,只看了一眼,老丁认为包巳干过,他的偏头的姿势
就很标准,那就是师傅级的,防止溅渣伤人的最合理状态。
包巳锯掉刀柄,他很是心疼,自己昨天摆弄许久,才搞出来作品,就这样给否决了。等包巳去摸电焊机时,老丁说:还是我来吧!
包巳也怕闪光电弧光晃坏眼睛,就交给老爹来搞,自己在找两个小螺栓。老爹的功夫果然厉害,刀头刀柄接合的很平整,用小锤子敲掉药渣皮,包巳把铜护手套了上去。接口很热,铜的传导快,受热膨胀,等一会儿冷却了,就收缩的更紧实。其实,包巳把刀柄设计得稍小,护手向前就推不动了,正好把接头遮盖住。
后面的装饰就好办了,把两块电木合在刀柄上对眼粘胶,再用螺栓固定,两面磨平起到铆钉作用。刀鞘更简单,两块电木外形修饰好,里面磨掉一部分,两块对粘,刀刃正好插进去。严丝合缝,外观上,就是一块电木盒子,中间还有道窄窄的黄铜腰带,很是漂亮。
包巳觉得还有些遗憾,刀鞘顶端不够圆润,刀柄末端还没有磨好,粘合剂还不知道效果能用多久开焊他对那罐木工胶的质量很怀疑。丁老爹对包巳的设计很高兴,点着头说:很有味道,像个玩具了。
包巳告辞说:快下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