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兴的发型就是尿罐叉,中间的头发很薄,留着一个圆圈的长发,很有东洋风格。他家有个姐姐夭折了,父亲就为儿子许下大愿,要在儿子十二岁时杀猪还愿。
这小子够聪明,脑子转弯反应快,只是继承的父亲的脾性,说话上有时很尖酸伤人,一些荤笑话连自家孩子也不顾忌,当面就脱口而出。
包巳想着些事情,就听见有人叫。是包子吗
连忙跨着大梁站住,只见一个白净的女人?着个草篮子,里面都是青草。包子认识,这是肖世芳,包妈的旧日闺蜜。她家和包家一样,丈夫李济刚在武钢当工人,自己带着四个孩子在老家种地。她家没男劳力,和大伯小叔子家合伙分到牲口,也是得下地割草喂牛,你不能使唤牛,喂牛割草是必须的。她家孩子都在上学,只能自己亲自上阵了。
包巳啊!新买的车子啊!没星期天怎么回来了你妈在干什么老肖今年四十左右,慈眉善目的很富态,心肠也是极好,后来对包巳照顾很多。
包巳下了车子,说:大表嫂!车子是借的,我妈也是在地里打牛草,我回来拿些衣服,这就要住校了呢!包巳和李家有些拐弯抹角的亲戚,喊她表嫂是对的。
老肖说:我说呢!可别叫你妈给买车子了,一两百块呢!有这钱,叫你爸活动一下,走走关系,兴许就把指标给争取到了。现在干什么不送礼都不行了!算了!和你说你也是忘记了,回头我去找你妈说说。你赶快走吧!
老肖说的是,像包爸这批武钢工人都是五八年招走的农村初中青年,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四五年的工龄了,国有大企业,一直忙于搞运动,就很少顾及到家在农村的职工生活,也就没有精力解决职工两地分居问题。这两年,恢复了生产,工厂效益一日千里的往上蹭,企业也开始解决这些问题。只是,积留多年的大问题,加上不断进厂的新工人,这个基数很庞大,既要解决老职工问题,也要安抚新招来的技术人才,肯定不能一次性解决。既然有先后顺序,就肯定会有争夺,谁都想先人一步。争夺的不仅是农转非进城指标,里面还有个脸面问题。另一方面,先迁入的家属,可以利用的资源丰富些,工作岗位安排也有更多的选择余地。
包巳一家,到最后也没能迁出户口。因为包爸性格问题,不愿搞请客送礼的歪风邪气,那就只有等到最后解决了。看到同村的伙伴一个个走了,他申请写了一遍遍,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一怒之下,在八七年夏天提出病退。其时才四十五岁,离三十年工龄还差四个月。
工厂立刻就批复同意,连挽留的话都没有说一下。人已经老了,创业期间该做的贡献已经做了,现在正是高速发展出成果的时候,老一代职工文化水平低,学习新技术反应慢,已经是甩不掉的包袱,自愿退出,那正是人家的无法开口的愿望,虚无的先进劳模称号并不能作为留下来的依据。
包巳还在想着,车子已经到了学校大门口。这段水泥路面已经浇筑好了,有人还在收光磨平,有人在路边平整辅路,水泥路面三两天不让踩踏,辅路必须整理好。
刚把自行车交给刘老师,放学铃声响了。
紧跑几步,把衣服送到教室,就看见同学们一窝蜂的拿着碗筷往饭堂跑。女生们依旧
很文静地回宿舍,在拿碗慢慢到饭堂排队打饭,一个个很秀才的样子。
包巳不是很饿,不想去浪费饭票了。后排的同学之间都是刚接触,相互不是多熟,也就没有谁谁胡乱喊叫的阵势。
窗外有人喊包子,包巳一看,认识。这个叫李少浒,带着两个新小弟来喊小包去街上单位食堂吃饭。
李少浒是包巳以前在村小学时收的小弟。他家是邻乡大岭乡淮河边上李湾的,在姥姥家长大,就和包巳在一个小学上学。包巳上初中时,他是小学,现在包巳上高中了,他也升到初中。他是包巳死党,这才开学,也找到两个老家来的小弟,这是过来喊吃饭的了。
包巳隔着窗户说:我刚刚回家了一趟,吃过饭了,就不去了,你给捎个馒头,我夜里饿了吃。说着,拿出张饭票。
我有票!李少浒得到指示,已经跑远。现在的小孩子,能为大哥出点饭票,心情是很愉快的。
包巳坐下来,继续发愣发傻,自己该做什么现在做这个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