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城,知府后院。
杨氏跪在王玉贤面前,死死拽着他的裤腿,涕泪横流,“小叔子,我家大恒是听了你的劝才去那姓裴的手下参军的,如今他被当街斩首,您可不能不管阿!”
这杨氏,乃是姓王那人渣的娘亲,也是王玉贤王知府的嫂嫂。
今日听到自家儿子触犯了军法,被当街斩首的消息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儿不是去收尸,而是来找王玉贤帮忙。
王玉贤被杨氏哭得脑壳疼,“大恒是触犯了军法,裴将军该如何处置都有道理,我身为一名文官,如何能去管那军中之事。”
“老爷,大恒的死,可不是因着军中之事。”一旁,李氏凑了过来,她是王玉贤去年刚纳进门的小妾,颇得王玉贤的宠爱,“听我边城的亲戚说,大恒只是将快要断气的瘟人拉去烧了而已,就算大恒不这么做,那些瘟人也撑不过一日的,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您说说,那个姓裴的为何偏偏要斩杀了大恒”
白嫩的手,递上来一杯香气萦绕的茶,王玉贤伸手接过,还不忘抹了一把。
“你知道”
“妾身不知道,只不过,老爷您别忘了,前段时间下令将临江村的村民拦在粱城外活活烧死的人是谁。”
可不就是他王玉贤嘛!
李氏的话,成功的让王玉贤皱了眉,“你是说,姓裴的是冲着我来的”
李氏聪慧,这话可不敢亲口说,而一旁的杨氏得到了提醒,慌忙应声,“一定是这样的!小叔子,您想想,拉了未断气的瘟人去烧的人,又不是我家大恒一个,为何偏偏只杀了他大恒死前,一定说起您是他叔叔,人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可那个姓裴的却还是那般狠心的将大恒杀了,定然就是因为您是大恒的叔叔!他,他那是杀鸡儆猴呢!”
王玉贤的双眉,已是深深的拧起,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见状,李氏又冲着杨氏使了个颜色。
杨氏会意,慢慢站起,抹了把鼻涕跟眼泪,“大恒他叔,大恒的爹死得找,我们孤儿寡母的也一直都亏得您照顾,如今大恒死了,我也没什么活头了,只盼着您能给大恒报仇。嫂子先走一步了!”说罢,竟是低了头就往一旁的树干上撞。
“快拦着!”李氏一声惊呼,早已在树干旁候着的小厮成功将‘寻死’的杨氏拦下。
杨氏瞬间瘫软在地,痛哭哀嚎。
王玉贤也被杨氏这寻死的一幕给惊着了,便是连喝茶的心思都没有了,站起身来,将茶盏放在了一处。
“嫂子你这是作何!”
杨氏不回答,只一个劲的哭。
李氏拉扯着王玉贤的衣袖,王玉贤回头,竟是发现李氏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老爷,妾身今早才让大夫来查,怀了身孕,看着嫂嫂这样子,心里头真是难受,若有一日,妾身
的孩子遭此不幸,要妾身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话,妾身也定会如嫂嫂一样,寻死了算了!”
李氏有孕,王玉贤算是老来得子,脸上立刻浮现惊喜,却又见李氏这般伤心,便忙搂过她安慰,“不会的,咱们的孩子一定是健健康康的。”
“健健康康,难保不会遭人祸害!”李氏小声啜泣着,“老爷,您一定要为大恒报仇,不能让嫂嫂,让妾身,寒了心阿……”
美人越哭越凶,王玉贤赶紧将人搂入怀中,“报仇,一定会报仇!大恒是我的亲侄子,我岂会坐视不理!只是如今京城里闹得厉害,待一切尘埃落定,我第一本参的就是他裴弘毅!”
“真的”李氏泪眼连连。
王玉贤重重点头,“我发誓。”
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