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道:
“既然赵大人是偷得浮生半日闲,那我们今日就只管吃酒,不谈其他,如何”
赵庭柱笑道:
“我是无所谓,吃酒便吃酒,只怕是卫侯你不行。”
兰子义被赵庭柱的话逗乐了,他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我提的要求如何我又做不到了赵大人你可要把话说清楚才行。”
赵庭柱自酌自饮,一杯酒下肚后缓缓说道:
“我观卫侯体燥神烦,人在座而心已去,看卫侯眼神,飘飘然投至窗外,察卫侯面色,欣欣然若有可喜之事。既是喜事却又引得卫侯烦躁,怕是卫侯有意设计,布置罗网,这望仙楼乃金陵一大高楼,坐于楼顶就近三坊街景可尽入眼中,卫侯来此怕不是在遥制远方。”
赵庭柱一番话把兰子义的心思猜了个通透,兰子义甚至都怀疑自己这边是不是有人走漏了消息,提前让章鸣岳掌握了动向,但仔细一想若是章鸣岳真的知道了兰子义今天的计划,那辑虎营的人是怎么也不可能被放进来的,辑虎营的人都已经进来了,他章鸣岳还有什么本事坏兰子义的好事难道章鸣岳还要当众包庇步落稽不成那不是打自己脸么
想到这里兰子义赶忙收拢心神,他抬起头来打量了一眼赵庭柱,只看一眼便能把兰子义的心思看透,眼前这人真是个人精,难怪他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兰子义呷下一口酒,稳稳将杯子放到桌上,他问赵庭柱道:
“这里是京城,又不是山野,赵大人你说我布下罗网我可也没得野兽可抓呀。”
赵庭柱笑道:
“京城哪来的野兽可抓卫侯就算抓也是要抓人啊。”
兰子义盯着赵庭柱,一丝凌厉划过眼眸,他调侃赵庭柱道:
“所以赵大人今天是来制止我的”
赵庭柱道:
“卫侯想干什么与我无关,我说过了,我只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来此找卫侯闲聊两句。打扰了卫侯好事还请卫侯见谅。”
兰子义看着赵庭柱轻轻哼了一声,然后他换上一副笑容,起身隔着桌子为对面的赵庭柱斟酒,兰子义道:
“区区一介晚辈,何德何能,怎敢劳赵大人亲来那赵大人想要聊些什么呢”
赵庭柱举起酒杯请兰子义把酒斟满,然后两人碰了一杯,对饮之后两人重新入座,赵庭柱说道:
“余杭发生的事情,卫侯可还记得”
赵庭柱说话的时候兰子义正举起筷子无意识的夹了些菜,听到这个问题后兰子义手上的动作略有迟疑,但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他夹起才吃了一口,咽下后说道:
“记得,据说我当街打伤了一个衙役。”
赵庭柱摇摇头,他道:
“那衙役一家现如今正在大理寺里告状,我知道这件事情,但我说得不是这件事。”
兰子义侧着脸狐疑的抬起眉梢,他看着赵庭柱想从对方脸上找出答案来。
赵庭柱笑道:
“卫侯,我说的是死在季家府院前的那六万多百姓。”
兰子义冷笑道:
“那事已有定论,不是我做的赵大人拿我做什么”
赵庭柱闻言看着兰子义,看了好一会都没有说话,许久之后赵庭柱才叹道:
“卫侯你怎么变成了这样若是以前你一定不会说出这种……昧良心的话来。”
兰子义哼了一声道:
“我的良心一直都在,只是章首辅把我骗得够呛,我现在没那兴趣去轻信他人。赵大人莫名其妙的提出余杭那一档子事来是想如何逼我承认那是我干的”
赵庭柱闻声抬头抢过话道:
“死了六万多人结果却无人受罚,只有一个死了的千户出来背黑锅,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兰子义道:
“赵大人若是觉得事有蹊跷便上书皇上把事情说个明白,用不着在我耳旁风言风语,台城卫的事情由鱼公公管,我个外人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