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兰子义将铁木辛哥他们带入京城,原本兰子义打算带人回府,在家里好好招待一番众人,可当他包的船刚一进京城水门,守门的京城守军便将船拦下,和铁木辛哥一道入京的这些草原部落贵族便被拦下。拦路的城门校尉很是客气,只说必须将人带入鸿胪寺。虽然兰子义出言求情,但这些将士态度很是坚决,必须要将草原来的人带入鸿胪寺,兰子义不得已只好与铁木辛哥就此道别。
回府的路上兰子义情绪很是低落,回府之后兰子义匆匆吃过晚饭便回房休息,桃逐鹿与仇孝直本想与兰子义聊聊此次北上旧都的事情,但见到兰子义情绪低落之后两人便也识相的离开,不再追问。
早些回来的月山间还在生兰子义的气,她只伺候兰子义洗漱,然后便自己先行离开休息,而兰子义也正好可以自己一人静一静。
回到房中的兰子义坐立不安,读书读不进去,睡觉又一直睡不着,就这么折腾到后半夜,兰子义再也忍受不了一人躺在床上的折磨,于是起身穿衣,推门出屋。
晚间的京城不似白天那般炎热,微风送来凉意,让人精神舒爽,街巷之中传来的打更人悠悠梆子声告诉兰子义,现在已经过是丑时。
这间新租住的院子不大,比不上鹿苑那般别致宽敞,但住在这里兰子义却感到一股久违的安心感觉,这里虽然不似王府那般气派,却给了兰子义一种家的感觉。
披着衣服走入院子之后,兰子义慢慢静下心来,他踱步来到院中间,不大的院落无处安放桌椅,唯有此处院中心可以安放石桌石凳。
兰子义来到石桌前独自坐下,他仰首望天,忍不住的惆怅起来。
就在兰子义独自一人望着月亮发呆之际,在他身后传来声音道:
“夜深人静之际,卫候为何一人独坐院中是有什么心事吗”
兰子义闻言回头望去,见仇孝直与仇文若父子两人正穿着睡衣,提着灯笼站在他身后,兰子义苦笑一下,然后道:
“孝直先生何必明知故问既然你与文若先生同来,肯定已经知道事情经过了,请坐吧。”
仇家父子闻言便将灯笼放在桌上,一左一右做到了兰子义旁边。
三人坐定之后兰子义又静静的望了半天月亮,仇家父子二人则在一旁静坐,只等兰子义开口。
过了半天后兰子义问道:
“两位先生怎么也不睡觉”
仇孝直道:
“我与文若正在商议罗应民的事情,文若已经拟好了发往落雁关的书信,卫候只要同意,我们便可以派人去了。”
仇家父子想人之未想,谋划于未然,做起事来很是让兰子义放心。刚从旧都回来,兰子义都还没打算处理旧都事务,仇文若便已经为兰子义谋划了,有此等智士做幕僚,兰子义真觉自己可以高枕无忧。
兰子义想了想问道:
“文若先生今日可见那些为人奴仆的百姓”
仇文若答道:
“见了。”
兰子义又问道:
“既然见了文若先生难道不心痛”
仇文若道:
“我在河见到满地饿殍的时候就已经心痛过了。”
兰子义闻言转头,他看向仇文若问道:
“先生这么说,是同意今天铁木安达所说的话了”
仇文若点头道:
“铁木辛哥说的很对,为这么几个人赎身只不过是妇人之仁,拯救全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才是大仁大义。”
兰子义听到这话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摇头说道:
“我不知天下其他地方百姓如何,但我看的清清楚楚,河阴全道已经惨绝人寰,那里就是人间地狱。”
仇孝直道:
“河民户众多,人口繁茂,历次天灾,河阴的情况都非常糟糕。”
仇文若也道:
“天灾如此,卫候又能做什么这不是卫候的错。”
兰子义对仇文若说道:
“文若先生一向直言敢谏,为何今天也为我粉饰颜面天灾不假,可河阴的惨剧多是人祸造成。那罗应民横征暴敛,囤积居奇,平城仓粮食运不进来,才使得百姓饿死,而我却要与这种衣冠禽兽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