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刚一登上舰船沿河而来的水浪就比刚才又长了一节,鱼公公见状赶紧下令全军拔锚开船,
刚开始时船夫们还费力操弄船帆借用风势航行,但慢慢的风向就变得彻底与船只航行方向向左,各船如果继续扬帆只会被吹回湖中去,于是船夫们便把船帆降下,各船从舷侧伸出长桨,船里将士们拼命划水,在水浪中向东艰难航行,
船上大多数的将士们昨晚上都在庐州城中喝得烂醉,一大早就被强行拉起来,还被塞进狭小船舱中玩命的划船,精神体力哪里跟得上而且水面浪打风疾,船舱为了防止江水倒灌又把各舱门封死,一点也不透气,仓中之人被水浪催的一会天上,一会地底,不过一会所有人就把昨晚上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一瞬间甲板上就变成了一片狼藉,船舱里面更是臭如粪坑,
忍受着这些地狱一般的折磨,将士们爆发出了京军出色的训练水平和严格的纪律应有的纪律,这么多条船在河面上拧成一股绳,毫不停歇,跟着前面死命向前划,竟然没有一船掉队,
也不知过了多久,累的虚脱的将士们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把船划进了大江里面,但入江并不意味着船队可以松一口气,相反,大江里面的风浪要比濡须水中激烈得多,船只进入之后虽然可以借着东流的江水过江,可是猛烈的水浪随时都有可能将小船吞没,一直生长在塞外,没坐过几回船的桃家兄弟这才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巨浪滔天,什么叫一叶扁舟,倒是兰子义还是那副样子所在船角,除了不时吐一口,再也没有其他反应。
将士们帮着船夫一起掌舵操船,嘴里把能念叨的各路神仙都念叨了个遍,就这还有好几艘船禁不起风浪,在江中散架,狂风巨浪之中连叫喊声都听不见,那些船上的人就没了。
滔天巨浪加上倾盆大雨让操控船只变得极其困难,船队从原定的渡江地点向东偏离了好远,而船只的强度和风浪威胁又不可能让船队顺流而下直接回京,最后拼了命才在姑孰靠岸,
行进许久的将士靠了岸几乎都要瘫倒在码头上,但在鱼公公的命令下这些将士不得不强行拉起自己疲惫不堪的身子,将船中驮运的装备物资拉上岸去,然后顶着大雨安营扎寨,
受到水浪颠簸的德王从开始划船时就一直开口骂个不停,同时把兰子义和戚荣勋两家祖宗十八代都挑出来臭骂了一通,骂他两人白吃了将门家的饭,出来带兵居然败得精光,现在要连累德王擦屁股,骂道动情处差点操刀要砍人,幸好兰子义与戚荣勋与德王不在一条船上,鱼公公也设法阻止了德王砍人的行为,等船一靠岸德王便骂骂咧咧的要了马匹往姑孰城中去了,
德王这次离营鱼公公并未阻止,也没有紧跟而去,渡江这一路上德王把鱼公公骂的狗血淋头,虽然鱼公公一直满脸堆笑,没露一点怒容,但明眼人都看出来鱼公公已经憋了一肚子火,而鱼公公之前陪德王游山玩水,围山田猎积累的那一点“人情”也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等我回京就砍了你!要你个老东西死太监有什么用”德王登岸之后如是说道。
原本将士们以为在德王走后鱼公公要找人把这口邪气发出去,没想到鱼公公居然废话不多默默地指挥全军安营扎寨,并没有像大家想得那样找个倒霉蛋杀了泄愤,这或许就是统军老将的肚量吧。
将士们当夜扎寨,次日姑孰和周围各县的官员便送粮草酒肉来营中问候,当时从京城出征之时大军便一路缘江而进,姑孰这边早已经被德王蹂躏过一遍,这次各级官员虽然及时的将东西送来,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些地方文官们眼睛里闪烁的是幸灾乐祸的兴奋,这次兵败之后不用他们动手,皇上就能让这些胡作非为的丘八好好喝一壶的了。
鱼公公在渡江的船上就抽空拟好奏章,刚一靠岸便派人送交京城,奏章到底写了些什么其他人并不知道,大家只知道鱼公公些奏章的秉笔人是仇孝直。既然已经渡江,又给朝廷上了奏章,还有粮草供给这里的驻军,鱼公公也没有着急开拔,而是安心在江边扎寨,这其实也不是鱼公公有意位置,他手下的京军们已经疲惫不堪,已经到了不得不修整的地步。
鱼公公驻扎在营中,德王在姑孰青楼里日夜笙歌,大家也都习惯了德王这幅败家样子,只要他不惹事就是好事。
靠岸之后已经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