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挨走入那锦车,方才还对黄四威风八面的伍主事立刻五体投地,恭敬地对锦车主人说道:“下奴已经警告过那黄四了,必然不会影响主公的大事。”
锦车的主人看年纪还没有这伍主事大,也就三十岁上下,身上穿着一件蜀锦所做的衣裳,头顶冠帽,腰带佩饰俱是好金美玉制成,端是高门士族里人物的打扮。
“嗯!”马车的主人闭着双目,用宽袖扫了一下面前飘起来的灰尘,说道:“不过一点小事,尔莫弄脏了吾的锦车,赶紧下去吧!”
伍主事立马用自己的袖子仔细地擦了擦锦车里的灰尘,一步步倒退着爬出了马车,自始至终都不敢抬起头看一眼自己的主人。
“驾!”那赶车的马夫看见伍主事下来,带着鄙夷地眼神瞅了一眼伍主事,就赶车离开了黄四家的巷子。
那车夫辔头甩的飞快,一路上根本不避行人。那些差点被撞到的百姓刚想骂出声,等抬头看到了这锦车的样子,却立马低着头闭上嘴巴闪到一边。
车夫继续肆无忌惮地驾着马车,奔驰在街道上。可快要出一个路口的时候,这车夫却突然发现路口处出现了一个通体白衣的老者,正背着箩筐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说时迟那时快,车夫皱了一下眉觉得若是碾过这老者,不但会弄脏这锦车,怕是还要害的自己的主人颠簸一下,于是吁了一声,就堪堪把锦车停在了这老者面前。
“哪来的老头!还不快快闪开,莫要冲撞了贵人!”车夫对着老者将手中马鞭扬了一下恐吓道。
这老者瞧也不瞧这狗仗人势的马夫,继续往前走。
“哼,哪里来的老不死的!”车夫嘟囔了一句,就继续赶车前行。
车内那华服之人似乎心有所感,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又重新坐了回去,自言自语道:
“该是没那么巧吧!”
这老者正是那姓嵇的采药人,他背着箩筐里的药材在子午坞里七拐八拐,专挑那人少的巷子走,最后推开了坞主内院的一个小偏门,侧着身钻了进去,信步走到那仓楼之上。
等爬上了第四层之后,老者耳朵贴着门听到里面没有声音之后,于是长舒了一口气,径直向最顶层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推开房门,嵇姓老者就看到一个少女眉目如画,规规矩矩地坐在房中,正用着乖巧的笑容看着自己。
嵇姓老者皱了皱眉,将背上的箩筐放到地上,说道:“你今日不练琴怎么得空跑到我这个老头子这里。”
少女开口如清泉流水,说道:“老师说的哪里的话,身为徒儿晨昏请安不是应该的么!”
“哼!就你说话好听,定是又有了什么事麻烦为师吧!”嵇姓老者坐到这少女的对面,端起桌子上早就泡好的茶水,嘬了一口说道。
少女装作娇憨地样子,在桌上用双手把自己的脑袋撑了起来,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自己的老师。
“行了!行了!你说就是了,为师答应你还不行!”嵇姓老者放下手中茶杯,无奈说道。
“嘿嘿!”少女马一听到这话,立马起身,跑到自己老师身边替他捶起背来,带得衣角上挂的铃铛叮叮作响,一边又说道:
“也没什么大事,若是过几日这院子里吵闹一些的话,还请老师不要责怪罢了!”
嵇姓老者一边闭起眼睛享受,一边淡然的说道:“应该是两日之后吧!”
“咦!老师已经算到了徐大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了么”少女惊讶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