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意识仿佛生生剥离出去,游离在一片虚无缥缈之中。
陈星感觉自己整个人好似仍浸在水里,空灵的水汽萦绕、包裹着他,一个巨大而透明的气泡,带着他在水下漫无目的地漂……
周遭无比的安静,气泡隔绝了所有声音,他在气泡里,而气泡在水里,非常梦幻的场景中,有南北两极才能见到的极光,五彩斑斓,浮动在周遭,变幻莫测,而气泡里始终明亮沉静,隐隐的有种游走现实与虚幻的超脱感,他分不清气泡里是虚幻,亦或者气泡外才是幻境。
闭着眼睛,沉睡在气泡里,有一股温柔的气息包裹着他,温柔中透着暖意,让他感觉很舒服,很想一直窝在温暖之中,贪婪地汲取温柔的气息,沉睡不愿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间,气泡震动了一下,似乎有声音穿透进来,扰人清梦。
那声音从空灵的水汽深处冒出,游丝一般拼命往他耳朵里钻,不一会儿,又有另一个声音传来,似乎是两个人的对谈,也似乎是两种意念交错,从幽冥地府偷偷逃出的一丝执念,无比执着地钻入他耳内、传递到灵台识海——
“……不、不不!我没有错!基因改造计划只要成功,进化的人类基因将彻底告别癌症时代!那是多么伟大的创举!”
“创举疯子!你不过是个疯子!你的科研计划不是拯救,而是杀戮!”
“天才和疯子有区别吗不超脱现有的认知,一成不变就不会进步,不去狂想就不会有发明创造,科学家都是疯子,但是成功了,所有人都会膜拜那样的疯子!”
“膜拜你失败了,世人只会记得你的疯狂,你的罪孽!”
“成功是在无数次失败中积累的,我不认为自己失败了,只不过在成功的过程中,没能继续坚持走到底,没能迎来成功就被别有居心的人利用,他们利用我失败的半成品去作恶,那不是我的错……”
“那就是你的错!你没有被利欲熏心,可你过分追求名誉成就,急于求成埋下祸根……科学家在探索中小心揭秘,你则是在疯狂中走上歧路,把一条不归路当成捷径,为了功成名就而不择手段,疯狂的活体实验里你迷失本性违背初衷,抱着私心私欲,还能装得下拯救生命的宏愿”
“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在怀疑我的科研理念以为不会有成功研发的抗癌疫苗”
“不可否认,有些疫苗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癌症克星,从根源上阻断了肝癌、胃癌、宫颈癌……的发生,只不过,那些是针对病毒而论的,不是自身恶习及遗传基因导致的体内正常细胞癌变……”
“所以说要进行基因改造,我有错吗”
“错!方式方法都错!改变人类的基因,会影响到人类命运,相当于改变了人类,包括一个人原有的形态,包括遗传的形态,让人类变得不再是人类!多少年了,生物制药、医学领域不断研究探索,攻克一种疾病之后,又会冒出多少未知的新型病种,别以为改变了人类基因就能长生不老,会有新的问题出现,那是你难以想象的,或许是人类的一场灾难!”
“不、基因改造顺利,人类可以告别癌症困扰,你还是不了解我的想法,你跟我不是一路人,你永远走不进我的内心世界,你我的观点也不能共鸣出和谐的音符……”
……
激烈的争执仍在继续,仿佛一个没有结论的恶性循环,围绕着一个打不开的死结,各执己见不停争辩,吵得陈星很是头疼,忍不住挥动双手,想要驱赶那扰人的噪音。
忽然,他感觉双手被什么东西紧紧捆绑住了,眼前依稀出现铭刻于记忆深处的熟悉场景——
铁盒子一般封闭、狭小的空间,那是……囚禁着实验鼠的小房间!
他怎么又回到孤岛实验基地里了
噩梦袭来,梦里不断循环着一个画面——他拼命想要逃跑,冲出一间密室牢笼,眼前又出现了一间同样的密室牢笼,在数不清的“铁盒子”之间逃窜,仿佛永远也逃不出去……
孤岛实验基地仿佛就是他的整个世界,一直活在那个世界里,眼中所见只有无尽的黑暗,他的灵魂也一直被囚禁捆缚在那里,一直没有挣脱出来!
拼命抬手拍打着牢笼铁壁,想要呼喊求救,但他喊不出声,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