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从晗驾车的技术实在太烂,一路疾驰颠簸,车厢中的两个伤号早以东倒西歪只余残命半条了,她的鞭子挥的又疾又响,那拉车的马儿吃痛跑的蹄下生风,有几次转弯差点当场翻车,惊的她一身冷汗瑟瑟发抖,好在有惊无险,一路风驰电挚般的速度,岳从晗驾着马车停在了距离城门三里路的一片杨林附近,此时未到寅时,城门紧闭,一两个挑着扁担的农夫蜷缩在城墙下浅眠。
岳从晗拴好马匹,动作轻盈的钻进了车厢,只见萧屿抱着江虚辰的身体蜷缩在一角,两个颀长的身影交叠在一起,显得弱小可怜,江虚辰早已体力不支昏了过去,萧屿勉强还有神识,但也是强弩之末,强打精神罢了。岳从晗到底女孩子心性,见到心爱之人虚弱至此,仿佛随时就要断气的模样,早就心疼的滴血了,眼泪滚滚而落,霎时抽噎了起来。萧屿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看着她哭,但心里说不上来的怪异别扭。
岳从晗边哭边在身上摸索了一阵,从袖中拿出一只瓷瓶,倒了两粒药丸在手,递给萧屿道:“萧公子,这是云莱门特制的伤药,你跟虚辰快点吃了吧!”说完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略有尴尬的继续说道:“没有饮水,只能含着了,但是会很苦。”
萧屿伸手接过,颤抖着扯出一丝破碎的微笑,道:“多谢岳姑娘!”塞了一粒在口中,萧屿恨不得立马吐出来,药物独有的清苦滋味充斥了满口,源源不断的弥散让人想要自戕。岳从晗看不清萧屿吃药的表情,但从他隐忍的闷哼中也能知道滋味铁定不好受,萧屿有点不忍心给江虚辰喂药了,他真怕把人给苦死了,但有药总比没药要好,遂还是狠了狠心,掰开江虚辰的嘴喂了下去。
相顾无言一阵,江虚辰在苦味的刺激之下,悠悠转醒,声若蚊蝇道:“萧屿!”
萧屿闻言连忙抓住江虚辰的手,连连点头道:“我在,我在!”
岳从晗喜极而泣,眼泪再次滚落,扑在江虚辰的身边,双手伸出,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悲伤又纠结,“虚辰,你怎么样!
江虚辰轻轻的叫道:“岳姑娘!”而这一句岳姑娘,仿若九霄雷刑,劈的她遍体生寒,神魂碎裂,他不再亲切的唤自己从晗,而是疏离寡淡的客套,她二人终是被师傅分割开来了。止不住的心痛,岳从晗的泪流的更凶了,喉咙酸涩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江虚辰等了许久,只等来女子隐忍的啜泣,关切的问道:“岳姑娘,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黑暗中的岳从晗猛地摇了摇头,腮边的泪水飞溅,鼻音沉闷道:“没有!虚辰,对不起!”
江虚辰从萧屿的怀中坐起身来,问道:“为何道歉”
“都是因为我,我师父才针对你们,是我害的你差点丧命!”岳从晗攥着江虚辰残破的衣袖,红肿的眼睛牢牢的盯着江虚辰暗淡的眼神,似乎想从中再探得一点往昔的情义。
“不怨你!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江虚辰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指,轻轻的抚了抚她满是湿泪的脸颊。
岳从晗哀戚的在江虚辰的指尖蹭了蹭,说道:“虚辰,你是不是不再喜欢我了!”这句话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与其纠结着害怕,不如痛快的悲伤。
江虚辰收回了手,静默了,好半晌才不掺杂半点感情的说道:“岳姑娘,江某对不起你,你是个好姑娘,是我配不上你!”
岳从晗像是早就猜到了答案,苦笑着低下了头,沙哑的嗓音道:“我明白了!”额头垂下的那一刻,眼泪如卸了闸的洪堤,汹涌的淹没了自己,心脏如坠千尺冰湖,身体仿若抽空了灵魂的躯壳,除了默默流泪连抽泣的力气也一并失去了。
萧屿有些不忍,他从没见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