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四丫把钱放到齐九菊够不着的地方,和蔼地说:“除了扛活,我还有别的进项。手头有,才能拿给你不是!”
齐凤梅也不让丁四丫撂钱,拿着钱争执起来。说:“你还不如我哩,干活不给工钱,你哪里来的钱呀”
丁四丫躲避着:“你不要忘了你吃的西瓜,那可是我家种的。”
“四丫,我真不明白,你家庭条件好,怎么还出来扛活呢”
丁四丫笑笑:“我是打鬼子心切,才离开家的。还想与你一块儿在长工屋里等游击队。”
齐凤梅:“也真难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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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多了个半大老力,担水、推碾子、磨面,都不用发愁了。程婆婆乐得合不拢嘴地笑。心道:
老天可怜我,鬼子夺走了我两个儿子一个儿媳妇的命,今天老天又给了我两个半大小子,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让我老婆子不在孤单。
又见薛爱萍深爱着丁四丫,她深信丁四丫与薛爱萍是天生的一对,永远不会离开自己,心里高兴地了不得。
让她揪心的是:叶柄西与薛爱萍同岁,两个人有说有笑。薛爱萍住西里间屋,叶柄西住西厢房。丁四丫又经常不在家,每次回来,都是撂下东西就走,从来不在家过夜。
万一两个人有了感情,做出对不起丁四丫的事来,可是她这个当大人的责任。
程婆婆心里惦记着这事,晚上睡觉也不踏实。找了个夜里经常做噩梦、害怕的借口,动员薛爱萍搬东里间屋里,来给自己做伴儿。
薛爱萍大家闺秀,家里房屋宽敞,几岁就与母亲分床睡。推说已经养成了习惯,以两个人在一个屋里睡不着为由,就是不愿意搬过来。
只是每晚上在东里间屋里陪伴很久,才回自己屋里。
薛爱萍有自己的想法:丁四丫不经常在家,她有很多话要对他说,自己一个屋说话还方便。如果搬到东里间屋去,守着个老婆婆,如何开口再要到西里间屋里去说,就显得不好了。
越是这样,程婆婆越是不放心,总觉得薛爱萍有想法。再看二人,也觉得过于亲近,暧昧的很。
丁四丫是她的救命恩人。一家吃的、喝的、穿的、戴的,都是丁四丫弄来的。她不想让他受一点儿委屈。
再一个就是:虽然两个人以姐弟相称,她更希望丁四丫娶薛爱萍。希望两个人以未婚的准夫妻互相体贴,互相照顾。
把关系明确了,也好阻止叶柄西产生想法,夺走了本该属于丁四丫的薛爱萍。
这天下午,丁四丫又赶回来送东西。程婆婆拉到一边说:“四丫啊,我看你与爱萍很般配。爱萍又是你救来的,今天干娘就给你们做媒人,给你们订婚。然后择日子拜堂成亲。
“咱家里虽然有粮食,但底子薄,也没多少亲戚。咱在家里举行个仪式就行了。今天你说什么也不能回去,晚上说起来,明天中午咱包饺子,再多炒几个菜,进行订婚仪式。”
丁四丫见程婆婆认起真来,忙劝导:“干娘,不急,我今年才十二岁,离结婚还早着呢!”
程婆婆:“什么十二,你不是十三岁了嘛!十三岁结婚有的是,何况我们只是订婚。”
丁四丫:“我是为了去薛财主家干活,自己把年龄长了一岁,说成了十三。以后说溜了嘴,不注意改不过来。对你也说成了十三岁,其实我真的只有十二岁。
“爱萍今年十四,比我大两岁,我觉得不合适。叶柄西今年也是十四岁,他俩一般大,你把爱萍给柄西说说吧!他们同岁有共同语言。”
程婆婆闻听心想:我就是怕他给你抢过去,才想把这事说明了,提前给你们订婚。没想到你自己却这样说了出来。挺聪明的个人儿,怎么脑子就缺这根弦儿呢
“这不行!”程婆婆有些生气地说:“什么事也得有个先来后到,你们认识的早,又是你把爱萍救家来的,你不与她订婚怎么行婚姻大事,哪有推让的”
无论丁四丫怎么劝,程婆婆就是不听,要走也不让走,一门心思把两个人的婚事定下来。
也是老天有意出难题:傍晚时分,西北上的乌云像一群黑马一样,“呼呼”地奔了过来。又是风又是雷,不一会儿,铜钱大的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