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雪梅在成贤惊天动地、撕心裂肺的悲鸣声中,泪流满面地被推上了骡车。它于此,恭候已久。
纵然万般无奈,已无计可施。剑在弦上,不得不发!身后的纳兰王府大门紧锁,骡子车夫即刻出发,不知方向,不能回头,只能向前。雪梅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她失声痛哭,掩面哀鸣,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伤与痛。车子渐行渐远,她仓惶地扑向窗边,挽起帘子,深深地再凝望一眼,却终难说再见。
夜未深,骡车进入地安门,在神武门外等待。今夜,将是个不眠之夜;今夜,你我将诀别。
此刻的纳兰府上空,被怒火笼罩着,下人们战战兢兢地忙活着——尊贵的成贤公子受伤了。
实话说,成贤在撞向门板的那一刻,他的心也跟着额头一块碎了。鲜血从他的额头流下来,泪水也掺和着一起往下落。他未曾如此无助过,眼睁睁地看心上人消失在夜幕中。
他向来无欲无求,身处富贵却仍然不随大流,于混沌中觅得一隅清静,若有幸,得一知己,夫复何求可眼下……
是怎么被人抬起,是怎么被放到床上,成贤浑然不知。下人在给他清理伤口时,那一丝丝的疼痛,唤醒了他的记忆。蓦地,他像一头狂狮,咆哮而起,下人踉跄落地。
“梅梅……”那撕心裂肺的轰鸣,那发自肺腑的爱的呼唤,无不令人闻之落泪。忽儿,他情绪一转,呜呜哭出声来,把拳头塞进自己嘴里,咬住,任他溢出血来。堂堂七尺男儿,此刻就像个无助的小孩,温良无害。
他好恨,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那些,那么残忍的规矩!
“怎么了!我还在呢怎么地天就蹋了!”觉罗氏地声音一路传来,充满着浓浓的得意与不可抗拒的威严。
“……”望着自己母亲那一张得意的脸,成贤愤怒得说不出一个字,涨红的脸青筋攒动,牙筋仿佛要咬断了,拳头紧紧握住,指甲嵌入肉里,终是未吐半字。
“好了!”觉罗氏倒笑得轻巧,“你也别想太多了。明日我即差人给你物色一门好亲事,你今晚且先好好歇息,收收心,忘了你那有缘无分的表妹吧!”
地安门外,雪梅被安排在一处暂作歇息,明日一早,她将要随众人一同进宫了。那位姑姑于她跟前念念叨叨地说了许多,她愣是一字也未听进去,失魂落魄地呆呆而立。命运,听天由命了!
翌日,那位姑姑早早过来给她梳妆打扮,叫她换上一套淡粉色的新旗服,便领着她去与一起进宫的秀女们集合了。她头低垂,一言不发,任凭姑姑安排。来到人群中,还没开始点名,她纳纳地立在那里,依
旧不看任何人。旁边的姑娘们,三五成群地窃窃私语打发时间,她一个人呆着稍显突兀。
突然,一个年纪相仿的姑娘撞了过来,“啊!”雪梅猝不及防险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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