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内宅透着怪异的气氛。
燕珩送燕瑶回到内宅便去找宛舒算账。
主仆二人经过回廊时,路过的下人一看见燕瑶,难以掩饰敬畏的表情。
燕瑶脱下帷帽,猜想顺天府和江府已交恶再无联姻可能,心头一阵轻松。
“二姑娘,老夫人有请!”肖婆子忽然跑来。
主仆二人随肖婆子到静和堂,袅袅檀香扑鼻而来。颜氏戴满晃眼的金器端坐,霜发挽髻一丝不苟。
她严肃地让燕瑶落座。“二丫头今天在书院过得如何”
颜氏的语气听着不紧不慢并低沉,燕瑶却深知祖母在生气。或许祖母已经知道她状告江文驰,所以祖母生气她不懂事。
她莞尔,道出大实话:“过得挺好。”
果然颜氏挑眉。“挺好那为什么闹上公堂,还状告江府的大公子我以为小辈中你最懂事,没想到第一天出门就闹上公堂!”
闹公堂而已,她还毁了一个贵女的容貌呢。
“孙女遭受流氓骚扰,报官天经地义,若烂在心里会被人取笑顺天府无能。”
“胡说!区区几个流氓调戏怎会被人取笑你大庭广众下告官有失身份,有没有想过会损害自己的声誉将来怎么嫁人夫家不怕你告夫君上公堂”
“祖母此言差矣。”她话音微冷。“如果不告官震慑,下次可能出现第二批、第三批流氓骚扰。到时一样烂在心里如此别人怎么看待孙女无胆匪类招蜂引蝶这才真的损害孙女的名声。”
貌似很有道理,颜氏点头。
“况且老百姓并不觉得孙女的做法不妥,反而为孙女伸张正义。”
颜氏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片刻又忧心忡忡。“那你也不应该状告江府大公子,江府会认为顺天府刻意针对。江大人和你爹是同袍,日后不好相见。”
燕瑶笑意浅淡。“孙女状告的时候并不知道江大公子是主谋,怎算是针对再说经过此案,爹爹的名声更加响当当,老百姓都赞誉爹爹不畏强权、公正严明呢。”
颜氏的脸色逐渐缓和,看来二丫头做了好事,应该高兴。
“其实即使祖母不提点,孙女也时刻维护爹爹的声誉。爹爹公务繁忙,作为女儿虽不能为其分担,但起码要令其无后顾之忧。”
颜氏一听喜笑颜开。
老大是全家的顶梁柱,万万不能倒。老二的芝麻小官可以忽略不计,而老三开布庄能赚小钱,可是不肯做大宁愿守着个小布庄。
气煞她也,就老大争气!
颜氏欣喜地轻拍她的手背。“老身就晓得二丫头最懂事,以后你想去书院便去,让你爹的同袍知道他的千金不是绣花枕头,是有学识的大家闺秀。”
至于三丫头……颜氏心想,不如省掉一个旁听的费用买金
燕瑶乖巧地点头,早就注意到祖母的气运偏低。“祖母最近休息不好吗”
“最近有的心神不宁,眼皮老跳,算命先生说将家宅不宁。”颜氏闭目叹气,不知为何最近易醒,睡眠不佳。
燕瑶沉吟,前世这个时候江府已经来提亲,然后自己莫名其妙病了,连花婆婆也找不到病源。她粗略计算,前世病倒的时间快到。
结合后面燕婉爬床看来,病倒的原因应该是二房着急了,想趁她病抢走江府这门亲事,可惜江府瞧不上二叔的官位。
当时她的病急坏了祖母,认为江府这门亲事克她。
这次她不会再让贱人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