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雨意未收,浓雾未散,天光渐亮。空气中流散着一股寒意。
与这环境不和诣的是火。雄伟的左都督府邸竟然四处起火,浓烟滚滚。
与这坏境不和谐的还有——竟有人在放歌高唱。
放歌高唱的人在东方,远处。
歌声高亢嘹亮,好比山间牧童吹响的哨子。歌里的节奏也很明快,就像长得健壮的小马在草原上快乐奔驰。
然而只要你仔细听,用心听,就会发现他唱的是一个错误——错就错在他不该用这样的节奏和声音来唱词意这么哀婉伤感的歌。
想来唱歌的人年纪不大,是个少年,而且一定是个对爱情懵懂无知却又充满向往的少年。只有这样的少年才起得那么早,这么不会唱的努力去唱好一首成人的歌。他一定是开始了自己的初恋,也许是想在恋人面前表现得成熟一点、深沉一点,所以他才会在这大清早里出来练习歌唱这么一首情歌。
他唱的是柳永的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种,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少年人将这首歌唱了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也忘记了腼腆。他显然没有发现他在唱歌的这时候别人府里正在起火,不过他显然发现了自己歌声里那股不和谐的味,所以他每唱一次都会下意识的将唱法改变一次。
他自己唱自己品,品每一个音符、每一个调子。那么用心,那么专注。就像诗依五年前在甜儿泉旁边学蜻蜓跳舞那样。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衣带渐宽终不悔
为伊消得人憔悴——
人憔悴,终不悔——终不悔,人憔悴——
“不悔。”随着少年的歌声越来越合调,开始变得哀婉伤感,程济不自觉的听得有些痴了,嘴里吟哦道:“憔悴”。
就在程济听得痴、想得痴的时候。他眼前出现了两个人。
来人是韦诗依和冉青寒。
来的是两人,可是程济只看见一人。
真是诗依吗
真是诗依来了吗
这是真的吗
抑或又只是一个不真的迷梦!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远而望之,灼若太阳升朝霞;追而察之,皎若明月舒其光!
荷花羞玉颜,秀色绝今古!
程济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词语才能形容得出诗依之美!
可是他知道,就算这个世上真有巧笑倩兮便能惑阳城、迷下蔡的绝代佳人;就算真有美目盼兮便能倾人城、倾人国的巫山神女,其貌也不外如是!
对他来说,就算是绝代佳人、巫山神女,也比不得眼前的诗依来得令人心醉,令人
疼惜。
她是他千寻的梦,她是他百转的温柔!
他的眼中只有她。只有她,才使得他看不见了其它!
也许积善千年,轮回得此肉身,不过是想在这个痛苦的世界里,看她一眼。一眼,便已没有什么遗憾了!
“诗依。”程济轻轻的唤。他深怕这又是一个脆弱的梦,经不得他激动的呼叫便要碎了!
“哎——”诗依就站在那里,浅浅的笑着答他,“许多年没见了!”
听到诗依这句话,程济激动得有些难于自抑。就像不经意间拔动了心中那根伤感之弦,让他悲发难收、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是很久不见了,快六年了。”程济感伤道。
诗依似也在感怀岁月如梭,叹道:“六年。六年当中发生了很多事!”她顿了一顿,又道,“我听冉兄说,你曾入京找过我,对吗”
程济心头怔了怔,正不知怎么样回答好。
冉青寒在旁边看得清楚,已在帮腔道:“程兄何止来京找过你,他还为了你……”
冉青寒没有往下说,因为程济用手势阻止了他。
韦诗依却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