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怕认真,蒋渺渺在经过仔细认真的明查暗访后,得知中山王因为无奈致仕,情绪苦闷,而致背生毒疮,坐卧不安。而这种毒疮,别名叫“疽”,生疽之人如得到良好医治和调养,通常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得这种病,最忌吃清蒸鹅,因为清蒸鹅本身会起到一种使疮毒恶化的作用。
得知这一情况后,他便向太祖献计,要太祖借赏赐之名将徐达除掉。果然,太祖在得知情况后,便立刻让御厨弄了一锅清蒸鹅,巧借探病之名,叫太监刘元海送去给中山王。
中山王徐达面对太祖这看似关怀,实则用心险恶的“赏赐”,有苦自知,在刘元海的催促下,不得不当场将太祖赏赐的清蒸鹅吃下。结果病情恶化,不几天便死了。
所以,可以说,徐达之死,是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间接造成的。因此,也就无怪乎,徐增寿要仇视自己,并在当前情况下落井下石了。
确实,诚如徐增寿所说,他的工作表现实在是大不如从前了,毕竟建文帝并不像太祖那样重视高压政策在管治中的作用。唉!一朝天子一朝臣,建文帝要施仁德,行宽政,对他这个素以手段毒辣闻名当世的人自不会有什么好感。
因为得不到当政者的重视,自然而然,工作热情便降温、冷却了。不过,当然,这种事是万万不能在口头上承认的,所以他转对徐增寿道:“蒋某才低能浅,承蒙圣上垂怜,得食厚禄,敢不尽力效命!只是现如今不比从前,从前叛党多想在京中叛起,蒋某是负责京中治安的,自是要极尽办法消除叛逆。现如今,叛逆起自京城之外,超出蒋某的职权范围,又兼蒋某对军国事务一窍不通,一时之间束手无策,自然只有仰仗左都督徐大人你多多为国事烦忧了。”这话说得软中带刺,既表达了自己忠心依旧,又暗讽徐增寿这个左督都尸位素餐,在军国事务上每每令圣上蒙羞。
徐增寿冷笑道:“蒋指挥使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蒋渺渺摆出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道:“人人都在为国效力、为国尽忠,蒋某只希望徐大人能够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不要处处针锋相对,陷我于不忠不义。”
“好好好。”徐增寿怒笑道:“你蒋指挥使是又忠又义,那为什么偏巧不巧,谋弑圣上的内奸,却出在你的麾下呢”
“你……”蒋渺渺本来怒发冲冠——他本就不是那种很有涵养的人。不过,忽然间,他紧崩的脸皮松驰了,还漾起一丝阴阳怪气的笑意,声音平缓道:“徐大人,据我所知,你好像还有一件事没有向圣上汇报吧!”
“我有什么事”徐增寿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蒋渺渺一看对方脸色,便知棍已打在蛇的七寸上,当下进言道:“皇上,臣有事启奏
。”
建文帝显然因为徐蒋二人公然在省躬殿上争吵,而流露出一丝一恼意。不过看二人争吵却还争出了个“有事上奏”,倒也新鲜,当下道:“说吧!”
“是。”蒋渺渺道:“据臣设在城东的探子回报,昨夜二更时,徐大人府上乱成一团,显然也有刺客潜入了左都督府。而且徐大人还抓住了刺客。”
众人听得蒋渺渺这样说,精神都为之一振。
建文帝向徐增寿道:“徐爱卿,有这回事”
徐增寿没想到自己与蒋渺渺几句不和,便被对方将此事捅了出来。一方面心惊于蒋渺渺的眼线广布,另一方面知道此事再瞒不住,怕建文帝怪责,急忙补救式的下跪,答道:“回禀皇上,有这回事。”
“为什么不上报”建文帝脸色严肃的道。
徐增寿忙不迭答道:“臣知罪,值此国家存亡之秋,臣怕圣上因为臣的家事而分心,所以隐瞒不报,还望圣上体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