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瞪着他。
“你知道,我只是像那些蠢货一样说话吧”
云深对他微微一笑,“知道。”
“这就是‘黑暗庄园’”斯卡问。那套纸牌游戏做出来后引起了部分人的兴趣,也有些人只是将这当做一种略带科普意义的消遣玩意,因为这不是术师赋予过意义的东西,所以很少有人发散思维想更多的涵义,原本它可能没有任何影射,斯卡却在云深平淡说出“灭族”之后想到了它。
“这是矛盾最坏的发展。”云深说,“不过,事情很难发展到这种地步。”
他从旁边拿过来一本草稿本,“我们来做一个很不严谨的假设。参考这两年有记录的双方妇女生育数字,以及婴幼儿的存活下来的数字,暂且取一个平均的数字作为基础,女性的生育年龄也限定在十五到三十岁之间,生育次数平均为三。在未来相当一段时间内,我们内部没有流血争斗的前提下,”他在纸上列出一行,“乘以一个表示生育数量和生存数量稳定提高的数字,计算十五年内的新生人口数量。”
斯卡走到他面前,双手按着桌子,低头看他流利地写出过程和结果,云深停笔,把草稿转了个方向面对他。斯卡只是看着那个最终的结果,那是两个……相当不小的数字。
“这部分人口将在一个相对平和富足的环境下出生及成长,如果我们的计划没有发生大的变化,他们也将受到一定程度的教育,”云深说,“教育的意义是,他们将认为他们从小到大所处的环境秩序才是合理的,他们在学校所学所用的知识技术才是正确的。”
“你的人不也如此”斯卡说。
“是的。”云深说,“虽然这些孩子还没有力量,他们的思想也受到大人的影响。不过,在大人之中,在习惯了这样长一段时间安定的生活之后,会有多少人愿意付出也许是生命的代价,去破坏这种必须依靠集体维持的生活失败的可能比成功更大。”
“……这就是为何你用那些房子和物品收买他们这是你一开始的打算”斯卡说,“那些听从你的人呢”
“以实际得到的东西来说,这种酬劳并不高。”云深说。
“他们可未必这么想。”斯卡说。
“这里有一个公平的问题,也有一个判断的问题,就是关于真正的财富是什么。”云深说,“真正的财富从来不是死的东西,就像土地的价值也不在它本身,而在它能够生产和提供的东西一样。这种价值是因为人而存在的,因为人的需要才产生了价值,然后也由此产生了人与人之间争斗的根本原因——需要这些价值的人往往不是拥有它们的人。就目前来说,我们似乎可以避免这种争斗的发生,只要我们能够稳定地,平等地向在这里生活的人提供衣服、食品、住房、教育和医疗,每个人生存的需求都被满足,没有一个外界因素能够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那么,大家就可以和平共处下去。”
斯卡觉得那些被赶走的家伙的念头蠢得不该活下去,而面前这个人的道理好像没有哪里不对,但他就是觉得哪里都不对。
“在这里,有一个总的前提,所有的财富——也就是生产资料是为我所有,分配方式也是由我决定。”云深说,“这种与一般历史进程不同的局面,是因为我个人的意志而出现,能够维持并发展至今,是因为我的选择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人们既不能选择,又没有别的选择。”
斯卡一惊。
“曾经我不得不插手到生活的每一件事当中,现在情况有所不同,有一部分责任转到了其他人身上,有一些人有了决定自己该做什么,怎么做的权力。人只要掌握力量,就会自然而然地去使用它,就像人们只要有余力思考,就会自然而然地确定自己是谁,想要什么。”云深说,“如果我死去,或者说如果我放弃权力,那么,接下来人们要做的事就是再度决定权力归于谁,再度决定财富分配的方式。”
斯卡过了一会,蹙眉道:“你说他们会习惯”
“大部分时候,人们都是根据身份来决定立场,根据立场来决定思想。”云深平静道,“我们暂时不必面对威胁,无论在内还是对外,只是有一些心态上的问题,这些问题看起来可以忽略,也可能成为日后争端的根源。追究根源,是在生存和生存必然的发展——繁衍以及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