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罗索有种很不妙的预感。
作为一个能活到现在有名号的佣兵,他并不是第一次有这种预感,在他出道至今的佣兵生涯中,正是这种直觉好几次救了自己的命。从完全超出必要的人手被派去解决对方的侦查者开始,他就觉得情况不对劲了,而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
他抬头看了看身周的环境,“罗伦”
“何事”岩石的影子里传来低沉的回应。
“那些家伙可能遇到了大麻烦。”
“……”一个眼神阴晦的男人走了出来,“我去看看。”
格罗索想提醒同伴要谨慎从事,因为情况可能有异,不过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大意就是死亡,没有比影行者更清楚这一点的了。
眼下的情况令人感到有些棘手,虽然那些低级佣兵本来就是预应的消耗品,但在找到“它”之前的损耗是没有价值的。全体加上核心战力只有六十出头的人数要实现包围圈本就有些勉强,折损越多陷阱的缺口就越大,除非那两个法师有中位以上实力,否则恐怕很难控制场面。
格罗索转身朝背后那个坡度平缓却崎岖难行的山坡走去,从山壁上落下的成块岩石隐藏着他的同伴,贝当和两位法师也隐蔽在上面。在格罗索找到他的时候,贝当靠在一块巨石边上,正眯眼看着远处正沿着唯一的道路向此地移动的黑色人群,对手那个装束怪异的探子固然令人头疼,至少那些废物是他拖住了,没让他把消息传递过去,现在那些遗族行动的速度比预想的还要快。
“怎么了”
“还没解决。”格罗索摊手。
“还没解决”贝当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不是只有一个异族人”
“我们不是在平地战场上,那家伙很会隐蔽,而且实力超出预计,我也不确定他有没有更多的同伙。”格罗索说,“不过肯定已经有一部分实力不济的家伙完了。”
贝当直起身,恼火地看着脚下如今反而变成己身障碍的巨石林。
“接下来怎么做”格罗索问。
“‘它’就在那些恶心的遗族里……”贝当从齿缝间挤出气音,“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必须把它找回来!”
所以问题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格罗索知道贝当暂时给不了更好的方案,现在连他在内6个具名佣兵,两个位阶不明的法师,还有十几个普通佣兵待在附近,贝当的身份既然是“那位大人”的麾下管事,法术实力想必也不会太差,而那些异族人经过确认,确实没有一个法师。
换一种方式未必不能完成这次任务……但这种事显然不是由他这个佣兵决定的,不安感挥之不去,格罗索忍住心底的焦躁,没有法师和奥术师,还有什么东西是可怕的
然后格罗索再次看到了那头色彩鲜明的彩发,作为一个探子,这个男人的外表显然过度突出。而现在这人正从对面的林间退出来,他身着的深黑制服看不出什么伤情,但从比追击他的跳鼠波布兰还灵活的动作来看,这么长的时间里那些废渣佣兵居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实际伤害。
比想象的更强,然而他已经被逼得暴露在捕猎者的视野中,那么离彻底结束也没有多远了。格罗索看到潜伏的佣兵朝他举起了弩机,跳鼠波布兰也大步追了上去,一剑砍向那个手无寸铁的彩发男子,对方侧身躲过,然后抓住跳鼠的手腕,格罗索皱眉看着他们开始搏斗,此时从对面的林间又慢慢退出了几个人。
背对着和对手扭打在一起的跳鼠,一步步退到大路上的几名佣兵完全是如临大敌的态势,游蛇,狂狼,恶刃,这三名具名佣兵在联手的情况下连主动出击都不敢,能够如此压迫他们的对手稍后出现在了山坡众人的视野中。
贝当绷紧了脸,“……遗族人”
和那个彩发男子同样的黑色制服,如同夜之行者的青年步伐沉稳地走了出来,他握在身侧的那柄长剑看起来有些纤细,却弥漫着在这个距离也令人感到入骨寒意的杀气,游蛇数人再度退了一步。这个时候的跳鼠已经被那彩发男子扼住了喉咙,同处一地的佣兵却完全没有支援他的余裕。
在跳鼠被扼死之前,隐藏在这一侧山地上的佣兵朝彩发男子射出了3支弩箭,恶刃也出手了。他一个箭步举剑刺向对手,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