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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觉得当初和她分开的三年是最漫长难捱的,可是,这五个月,仅仅是五个月,连当初三十六个月的零头都没有的日子,竟然比那段时间更难捱。
医生每天都会例行检查两次,用各种霍漱清并不了解的方法去检测她的神经反应,然后告诉他,病人正在康复中,每天都似乎在进步。可是,进步在哪里呢那么一个个数据,能说明什么呢神经反射,谁能看得到呢他只知道他眼睛看见的是什么,是他的妻子还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睁眼睛,不开口说话!
尽管他每天早上出门的告诉自己,等晚上回来的时候,就会看到她醒来了,一定会看到,可是,每天夜里回来,依旧看到的是一动不动的她。
“丫头,你可一定要早点醒过来呀,等到春天了,我们就去榕城,你不是说想看看那个院子里的紫藤花吗我以前看过的,很美,等你可以走路了,我们就一起去,好吗”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她的睫毛,似乎在轻轻地扑闪着,可是,霍漱清的额头抵在她的胸口,根本没有注意。
紫藤花,真的好美吗
你会带着我去看吗,霍漱清
落霞路附近的槐荫巷,似乎永远都是那么清静,尽管这条巷子就紧靠着人潮如织的玉湖。
“迦因,迦因”身后一个声音传过来。
她忙回头看去,笑了下,道:“哥,你怎么不去里面陪希悠姐跑出来干什么”
“傻丫头,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我怕你被覃逸飞那小子给勾跑了!”曾泉看着她,道。
“哪有那么夸张”她笑着说。
“走吧,进屋吧!”曾泉道。
她微笑着点点头,跟着曾泉走进了院子的大门,却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那青石板的巷子。
“怎么一来榕城,你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脑子里空了”哥哥问。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她说着,眼睛里却有着一种曾泉根本看不透的神色,不知道是悲伤,还是什么。
这几年,每年紫藤花开的时节,她就要缠着母亲带她回来几天,兴冲冲地来,然后回家的路上就是一脸的失落。母亲罗文茵问她怎么了,她却不知道。
是啊,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在这个时候来这里,总觉得记忆深处有个人对她说,在紫藤花开的时节,要和她一起在这条巷子里看她家院子里的花!
“……花缠绕的深情寻觅,你像蒸发的背影我垂坠的心情,摇曳不出声音,精彩没结局的戏,我们像不像电影,当看着我的人都散去,我才看见我自己,紫藤花迎风心事日深夜长,越想逞强去开朗笑声就越哑,紫藤花把心拴在旋转木马,乐园已不再喧哗,还念念不忘旧情话……”
她的指尖,缠绕着紫色的花,却不知那个人,究竟在哪里
你说过的,陪我一起看花,可为什么,你不来
她却不知道,这么多年,当霍漱清每一次走过这个院子的时候,有多少次在这花架下停驻脚步,不管是什么季节,总会抬头望着这花架,一样在等待着什么。更加不知道,有多少次,她坐在院子里的花架下画画的时候,他就站在这道墙的外面看着这紫色的花!
一年又一年,一春又一春。
今天是周六,霍漱清陪着覃春明从下面的一个市里检查工作回来,正好是晚饭时间,覃春明夫妇就留着他在家里吃饭。
“小飞呢好不容易放暑假来一趟,就看不见他影子”霍漱清坐在葡萄树架下,问坐在摇椅上吹着凉风的覃逸秋。
“他啊,恐怕都不去上学了。”覃逸秋道。
“又闹脾气了”霍漱清笑道。
“罗正刚姑姑回来了,逸飞就跑去人家家里待着了,这会儿估计在那边蹭饭呢!”覃逸秋道。
霍漱清不禁笑了,道:“就是前面有紫藤花的那家院子”
“嗯!也不知道那小子的脸皮怎么那么厚,明知道人家女孩子烦他,他还硬往上凑。昨晚和我妈说,他不去美国上学了,要去京里读大学。”覃逸秋道。
“难得小飞开窍了,你可别打击他的积极性!”霍漱清微笑着说。
覃逸秋侧过脸,看着他,道:“那你什么时候开窍啊,我的霍大公子!看我都当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