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云照此时的感觉是:她就是一头待宰的羔羊。
她被宽布带固定在门板上,布带并没有绑得很严实,却也恰好稳住了她的身子不至于左右晃动,以至让她从门板上掉下来。
不过,就前面的疾风与后面的骆辛,抬着门板走起路来的协调性,以及手上的稳劲,她即便不被绑着,也不至于掉下来,除非她自己作死。
小丫头青稞一直走在她的右手边。在这群人中,这是她唯一的自己人。
如此一想,翦云照心头真切的漫过一层淡淡的凄伤。
“大小姐,你还好吗”
也许,青稞注意到翦云照脸上一闪而逝的暗然神情,关切的询问起来。
大小姐可说了,从此以后,就她们俩人相依为伴。当时,她还不甚明白,而此时,走在行进队伍中的她,突然就有了切身的感受。
抬人的疾风与骆辛一直没有言语。当然,小青稞此时亦无从知道他们一个叫疾风,一个叫骆辛。
个子与她大小姐一般的小少年面貌粉粉嫩嫩的,说话亦是细声细气的,与女儿家的声音一般无二。哦,大小姐曾经说了,她不是本少爷,而应是本小姐。难怪!
刚才,她与自己一起用布带绑自家大小姐时,不知对着她及她家大小姐翻了多少次白眼。有几次,那眼神儿钻入她眼中,似乎有恨得牙痒痒的态势。
她与她家大小姐与她这是第二次照面吧又哪来这么多恨如果说不愿意伸出援助之手,大不了拒绝就是。而且,如此莫名其妙的女儿家,她倒是希望她拒绝,她可不希望她近距离接触她家大小姐。
黎玉停与骆云霆各牵了一匹马,行走在最前面,看在迎面而来的人眼中,惊诧过后,仍舍不得挪开眼睛,就是走过了,还会频频回头。
“文昭,你找的住处还有多远”
“怎么就这么几步,潇然就觉得难走了”
黎玉停微愕,睨了他一眼,旋即哂然一笑:“是啊,谁叫我与文昭比起来,看着就弱不禁风呢!”
骆云霆顿了顿,自动忽略掉他的自嘲,清冷地道:“不急,过了前面的镇子,再走两三里地的样子,就到了。”
“这样哦,还真是不用着急。”
黎玉停亦淡淡的回应着,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太阳。因是早秋,天黑得晚,可即便是这样,就照这速度走下去,到了目的地,日头是否还能剩下最后一缕残阳
“放心,住处很幽静,而且,该置办的生活用具都置办了。”
骆云霆说这话时,声线稍稍提高了些,紧随其后的抬人队伍听得很清晰。
黎玉停了然一笑,同样提声追问道:“不知文昭所说的生活用具包含哪一些”
“这……”
“哼!大哥问那么清楚做什么,师父都说了,该买的都买了,许多东西还是我亲手挑选的,好用得很!”
黎玉萱就不明白了,眼前这偶然相遇的女子,不就是长得好看一些么!值得她大哥与师父为她这么周全的设想么
她不也长得很好看么!
可在师父眼中,似乎从来就没有当她已是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现在,她甚是后悔,当初她跟着骆云霆学功夫时,就不应该叫他师父,凭白把这辈份弄乱了,使得如今她长成了少女,以及有了女儿家的情怀,师父他老人家也看不到了。
黎玉停满意地呵呵一笑,伸手在骆云霆肩头拍了拍,“有心了!”
他们身量相当,修长挺拔。只是一个飘然出尘,宛如嫡仙;一个冷硬如磐,稳如泰山。
这样的俩人,站在一处,形成两道不同的风景线,却又分外的和谐。
“职责所在。”
“哦,我知道。只不过,我曾经受人所托,想着忠人之事,却不想还是有赖文昭代劳了。”
“这样哦!”
骆云霆的心情没来由的好转了一些,难得八卦起来:“难怪你们聊得那么欢愉!”
“是吗”
黎玉停斜眼看了看他,想透过那张依然冷硬的脸看到他心底此时的真实想法。难怪他有这样的探求心理,因他最是了解这位仁兄,不,应该是全京城的人都了解这位仁兄,避女人如避蛇蝎。
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