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殿下,明军攻过来了!”
伴随蒙古哨骑语无伦次的尖叫声,察哈尔亲王大帐内的歌舞戛然而止,阿布奈鳌拜张根弱愕然望向跪倒在地的哨骑,众人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就在昨日,鳌拜等人刚刚得到消息,明军主力尚在亲王大帐以南百里之外,即便朱由检是以最快速度冒着严寒北上,达到察哈尔部也要等到两日之后。
而现在明军竟然提前一天到达,不啻为咄咄怪事。
“你们可曾看清楚了明军现在哪里”阿布奈怒声呵斥,在过去的这段时间,察哈尔亲王忙着和巴图鲁鳌拜扯淡,他手下蒙古铁骑还没有做好与明军战斗的准备。当然,即便已经做好准备,阿布奈也不希望自己冲到最前头。
“到处都是,在天上!在天上!”
那名蒙古哨骑神色慌张,嘴里越发显得语无伦次。
“在天上察哈尔亲王,你们察哈尔的哨骑都是这样吗若是蒙古无人,要不要本将禀告辅政王大人,给你们调派几个大清夜不收过来,哈哈哈哈!”
巴图鲁鳌拜哄然大笑,望向阿布奈的眼神中不无嘲讽之色。坐在旁边的统制公张根弱见状,立即露出高丽棒子溜须拍马的本色,跟着鳌拜哄笑起来,用不甚流利的满洲话道:
“如此看来,明国皇帝朱由检手下都是天降神兵,西巴拉,这仗还怎么打”
坐在两人中间的亲王阿布奈脸上有些挂不住,转身冲那名哨骑怒吼道:“再敢胡说八道,本王就将你送到盛京做男妓!”
那哨骑听说自己要被送去当男妓,顿时吓得双腿瘫软,嘴里却哆哆嗦嗦道:“明军,真的“
“滚!”
那哨骑全身发抖,连滚带爬逃出大帐,引得周围众人哈哈大笑。
亲王阿布奈不无尴尬对鳌拜道:“巴图鲁莫要见怪,这些个奴才少见多怪,遇到点小事就慌里慌张,和大清夜不收比起来,差的远了,”
阿布奈说罢,双手捧起酒杯,旁边歌姬连忙满上,他举起酒杯,抬头望向鳌拜。
“蒙古又不像我大清八旗勇士,常与明人野战,你们惧怕明人,也是情理之中,不必在意,来,继续喝酒!”
鳌拜爽朗一笑,阿布奈却是恭恭敬敬向巴图鲁行了一礼,举杯刚要往嘴里灌去,忽然发现酒杯中的奶酒无缘无故起了圈波纹,阿布奈起初以为是喝醉了,也没有在意,很快地,他感觉脚下地面竟然也开始晃动。
没等阿布奈反应过来,大帐中间摆满羊肉奶酒的案几竟然自己抖动起来。
“啊!”蒙古歌姬们发出销魂的尖叫声,也顾不得座上的亲王巴图鲁,各人纷纷四散逃去。
帐外传来沉闷的轰隆声,乍听起来像是滚滚春雷,雷声越来越大,仿佛已经近在眼前,雷声中夹杂着混乱不堪的喊叫声。
“奇怪,现在可是隆冬时节,为何会有打雷声”
此时巴图鲁鳌拜已经酒醒大半,迟疑片刻,大声对左右白甲兵道:“你们几个出去看看,看是怎么回事!”
鳌拜麾下八名镶黄旗白甲应诺而去,走到最前面的白甲兵撩起帐门,一阵热浪迎面袭来,竟然将那名白甲兵掀翻在地,亲王大帐在冲击波破坏下竟然被从中间撕开了条一人多长的口子。
此时大帐内还能站着的,只有不到二十余人,被冲击波掀翻的人,非死即伤,倒在地上痛苦哀嚎,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巴图鲁外面裹着的层锁子甲被热浪冲破,鳞甲落了一地,他本人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拼死挣扎。
左右亲兵连忙上前扶起巴图鲁,好在鳌拜只是轻伤,没有危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