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是如此透彻,她的话是那样温暖而炙热,公子紫皇像是被她的眼、她的话给抚顺了一身逆骨,竟兴不起一丝反抗之力,只能生生地呆怔住了。
她所讲的,正是他内心所一直渴求、却一直填补不满的那部分,从不曾有人如此准确地剥析过他的想法,在他们的眼中,公子紫皇便是魏国的战神,永远只存在于神坛之上,实则他的彷徨与深怕行差踏错一步的谨慎仔细,又有谁能够看清明白。
谁都害怕孤独与高处不胜寒,他亦一样,可这世上也不谁都可以与云巅之人推心置腹,所以能够琴瑟相合之人可遇而不可求。
他们垂眸相对,时间暂游。
陈白起弯唇浅笑,而他长吁一口气后,也笑了,笑得那样畅怀而明亮,他一勾臂,将她拉近自己,他低睑凝注于她的柔玉面目,便握着拳头轻按于她胸前。
“你啊,是真懂我啊。”
他俯弯下腰,将唇凑近她耳畔,用更低、却磁性滚烫的声音道:“所以,你愿意来当那一个人吗”
他的声音像含着喉,软着舌吐出,那低恳而倾诉的音调,听着像是渴而不得的乞求意味。
陈白起心头一跳,下意识转过头去看他。
他那刚烈旎侬的眼神,也正直直地盯着她,那一刻,她从中仿佛看到一片艳炽的火焰掀起漫天花瓣朝她席卷而来。
要命啊,这挖资本主义墙角也能挖出像他这样的全身酥麻、耳根发软她也是服了,还好她记得她如今是个男人,而不是一个女人,不然还以为他是在模仿隔壁老王呢。
她忙扭开身子,力持稳笑:“不敢,焕仙话语托大了,还谢公子海涵不计较焕仙……”
公子紫皇收回手反手背于腰间,指腹间轻轻地摩挲着,面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失望。
他知道她这是在委婉地拒绝了。
他不想强人所难,反正……他也并非定要非她不可吧。
这样想着的公子紫皇却不知为何,心中的怅然若失却挥之不去。
于是他干脆转移了话题,也将思绪放在了正事上。
“想必你也听说了齐君也御驾亲征一事吧。”公子紫皇问道。
见他主动提起齐国的事情,陈白起本着等着这一茬,自然颀然接口道:“此事焕仙在茶室内听茶倌提起过几句,但还请公子详解其中前后。”
见她一提起那个齐王便明月转清辉,端是一门心思都扑上面了,完全没在意他之前的提议,他舌尖抵了下牙龈根,扯出一抹不是滋味的笑。
“因你之死,齐王在朝堂之上恸然震怒,为替你报仇,不顾其它朝臣反动,也全力加入了这场攻楚之战。”
他失笑摇头:“想不到,齐王那样的人,也会如此冲动行事,可想而知,你在他心目中只怕当真便如那姜太公予周文王一般不可或缺。”
有个如此对待自己的主公,想必这也是“陈焕仙”不愿接受他的橄榄枝的原由吧。
其实陈白起也没有预料到,田文能为她做到这一步,公子紫皇讲她于齐王便如姜太公于周文王一般,实则是……也不是,毕竟人家姜太公跟周文王是正儿八经清清白白的君臣之宜。
谁能猜得到齐王他竟是个断袖,还断的是她的袖,这种种感情混淆在一块儿,复杂得连她都不想去深思了。
忆起她离开齐国前与他谈不上多愉快的话别场面,她如今也有些后悔,当时只想淡一淡他,让他冷静一下,可有些事情她还是要好好地他谈一谈。
她必须让他明白她的立场。
要她搞基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不可能,下辈子也是不行的。
“不知公子可知主公他们目前的情况”她问。
公子紫皇想了一下,便道:“你既已知魏国与赵国欲取渝南与陇西防线,那亦不妨多告诉你一些目前布战楚国的情势,再谈齐国的情况亦可好理解些。”
他领着陈白起来到书案前,上面正平铺着一张革皮军事舆图,他指着渝南的位置划了一个大圈,道:“渝南地势起伏不定,易守难攻,高袭矮就,我亦是费了不少